她面上带着胜利者才会有的笃定。
害人者终害己。
现在,可不正是她清算的时候?
魏云微是坐在小凳子上的,见魏芳凝靠近,身子又往后缩了缩。
魏芳凝长身而立地瞅了魏云微一会儿,蹲下身子,刚好仰着头,语气温和地问魏云微说:
“四妹妹应该知道,二妹妹和着四妹妹,到底是因为什么从王府出去的。可别说是不放心许踪,这话,你信,别人也是不信的。”
魏云微张了张嘴,却又抿上,不肯出声。
她是死也不能说的。
若是说了,她也有参与。
魏芳凝会如何发落她?
魏云微几乎不敢想。
这种情形,魏芳凝是一早就想到了的。
见魏云微不吭声,魏芳凝也不急。
倒是魏远安远远瞧着,悬着的心又落回了胸腔里。
魏芳凝伸了伸头,将嘴送到了魏云微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
“你说你是大伯母的话,现如今,会将你和二妹妹,哪一个嫁给许踪?”
魏云微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身子一僵。
许踪是不够好。
承平伯府再不济,也是世袭的勋贵人家。
平日里,别说魏云馨,就是庶出的魏云微,也不会瞧上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之子。
但今时不同往日。
若她是许夫人,定是会将魏云馨嫁与许踪。
先前承平伯也说过,要将她与魏云馨两个嫁过去的。
可是魏云微是了解许氏的。
许氏绝不可能让魏云微跟过去做妾。
承平伯府的庶女做妾,也是贵妾。
许氏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许家,给许踪当贵妾,来扎自己女儿的心?
魏云微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嫡母弄死个把庶女,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她还不得父亲的喜欢,姨娘也因色衰而爱施。
若她真个死了,只怕也是无声无息,无人过问的。
魏云微的面上,有所松动。
只是……
魏云微对魏芳凝还是不在大相信。
沈太夫人再将魏芳凝宠上天,子女的婚事,有父母在,还是要听父母的安排。
此时许氏和魏远安两个,肯定是想要将魏云馨嫁给许踪的。
魏芳凝笑了,又在魏云微耳边说:
“我是管不到大房,不能拦着不让大伯母将二妹妹嫁与许家,但四妹妹瞅着,文昌侯的褚表哥好呢,还是六品主事家的许表哥好呢?”
魏云微几乎是不敢置信,面带错愕地瞅着魏芳凝。
魏芳凝将她俩个的距离重又拉开,语气仍是淡淡地说:
“四妹妹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褚伯玉再丢人现眼,也是侯府的公子。
还是文昌侯的长子嫡孙。
别说魏云微现在这样,便就是没出事,她还是好好的承平伯长房的庶女,也是配不上褚伯玉的。
明知配不上。
但魏云微的心,还是带上了几分雀跃。
若是魏芳凝真能让事成了,那她可不就是飞上枝头成凤凰?
魏芳凝又压低了声音说:
“只要二妹妹说实话,我的承诺便就一定会兑现。”
魏云微也低低地声音问:
“大姐姐不恨我?”
魏芳凝笑说:
“罪有主从,从犯固然可恨,可主谋却是该死。”
既然魏云馨那样想将她与许踪凑在一起,那她就让魏云馨以无族的身份,嫁给许踪,跟着她的好表哥,好好的过日子。
一次或许说是一时头脑发热。
可两次三番的害她,那就别怪她心狠。
她是非要让魏云馨出族的。
魏芳凝瞅着魏云微,像是鼓励。
魏云微却仍是有些迟疑。
魏芳凝重又低声在魏云微耳边说:
“即使四妹妹不争扎,还能有活路不成?那兔子临近危险,明知定死,还知道咬人呢。难不成四妹妹连那兔都不如?”
魏云微立时便就清醒过来。
今天即使她老实的,护住了魏云馨。
她也是活不了的。
承平伯不会留个破了身的孙女儿在府上,而许氏不会让她随魏云馨嫁进许家。
所以,无论她怎么走,都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跟着魏芳凝的话,或许自己还能挣出一条活路来。
她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就要死去?
魏云微不甘心。
她从小便就在魏云馨的手下讨生活,受着魏云馨的欺凌,忍气吞声。
若不是魏云馨,她害魏芳凝做什么?
与她又有什么好处?
一这样想,对于能不能嫁给褚伯玉,魏云微反倒不那么强求了。
瞅着魏云微的心路历程,魏芳凝满意地笑了。
人总要自己想明白了,行动起来,才会更有动劲。
才不容易被击垮。
若魏芳凝一味威胁,强压着魏云微,魏云微也能按着魏芳凝期望的那样,说出真相来。
但边上的魏远安不会任着魏云微乱说的。
若让魏云微顶住魏远安的威胁,总要她自己乐意才行。
魏云微好似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先前还颓败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个在水里垂死挣扎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般的希望光芒。
魏远安暗叫了声“不好”。
也不等魏云馨开口,魏远安却先厉声说:
“四丫头,你可要好好回答芳凝的话。”
明晃晃的威胁,反倒让魏云微更加的坚定了信心。
对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