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您真的要去吗?”
付辛穿上外套,这是李小菀还在警校上学的时候,她攒了几个月的零花钱买了送给他的。他当时还说了她一顿呢。
“嗯。”付辛转头看了看豆臻,“你要跟着我吗?”
豆臻脸上的表情先是有些惊讶,然后是惊喜。
“真的可以吗?”
付辛点点头。
他必须走上这条路,也许这不仅仅是能掀翻白舸的老巢的机会,还很可能找到罗笙身上的真相。
罗笙……
付辛阖了阖眼睛,仿佛已经过了一生。
择西在车子里等付辛,对付辛,他有自己的感觉。付辛不是俗人,在他们的帮派中行动,处处突显格格不入。择西清楚自己的斤两,也清楚付辛的定位,但是,这样的人贸然出现在三爷身边,简直就是一个不定时爆炸的炸弹。
付辛走下楼梯,遍布灰尘的废墟被他抛在身后。
择西看了看跟着付辛上车的豆臻。
“你不反对吧?”
择西冷笑,“和我有什么关系。”
豆臻咽咽口水,不确定地偷眼看向付辛,得到了付辛安慰的目光,豆臻手指握得紧紧的。
孙昭堂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下衣领,手一搭,佣人立刻放上一条金色怀表,孙昭堂把它别进口袋里。
“少爷,时间差不多了。”一直候在旁边的钟叔开口道。
孙昭堂轻轻地嗯了一声。
“三爷那边,知会过了吗?”
“少爷上次吩咐过之后,下属就和三爷那边通了电话,三爷很有兴趣,他托我向少爷转达,许久不见,他很期待和少爷见面,也很期待少爷为他准备的礼物。”
孙昭堂笑起来。
他在前厅没有等太久,择西带着两个人,从庭院里走过来。
“舵主。”
“怎么回事?”孙昭堂眯着眼睛看向他身后的两个人。
虽然付辛已经把孙昭堂的资料背得烂熟,那张脸他也记得很清楚,但是真正见到了,才发现精神上的压迫是真实存在的,这个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被压制住了。
“舵主,我希望能带着这个孩子,他很有潜力。”他低着头,只能看到孙昭堂的腿。
“哦……”孙昭堂轻轻点点头,“那就随你的意好了。”
付辛,第一眼的感觉是谦恭,野心勃勃。可是接下来,孙昭堂确定自己看到的是更深刻的狼子野心。就好像是几年前,偶然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个年轻活泼的女孩子。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究竟他心怀什么鬼胎,还是由三哥自己来做判断好了。
观众席,适时出手,才是他的位置和方式。
“钟叔,我晚上可能也不回来了。”
“是,少爷。”
付辛抬眸快速地扫向站在孙昭堂身后的钟叔,却正好对上钟叔低垂的笑眼,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会看过来一样,付辛心里又是微微一惊。
孙昭堂走过他身边,温润的普洱茶香,丝缕入神,“上车。”
一路上,付辛都沉默着。他突然察觉到好像有一张网已默默张开,等待着他自投罗网。孙昭堂的车在他们前面,像潜入深夜的恶魔,洞悉了他所有的心事,恶魔收起了爪牙,露出魅惑人心的笑靥,正带他驶向深渊,让他粉身碎骨的地狱。
豆臻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压抑地透不过气来。
孙昭堂撑着下巴,翘着腿坐在老爷车后排座椅上,不知怎么地,几年前的记忆总在脑海中浮浮沉沉。
他漫无目的地望着车窗外急驰而过的林立高楼和喧嚣人群,天空雾蒙蒙地很是阴沉,好像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一队黑色轿车驶入大院,高耸的黑色铁门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囚困野兽的牢笼,神秘森严。
付辛暗暗捏紧了手指,龙潭虎穴,深不可测。
“这两位是凤鸣崖分舵孙舵主的客人。”司机对过来查看的门卫说道。
付辛看到他们腰间的西装下鼓鼓囊囊的,应该是配备了手枪。
司机摇下车窗,让他们确认付辛和豆臻的身份之后,才跟随孙昭堂的车子停进了大院。
正对大门的是一幢老式住宅,墙壁上爬满了地锦,黑洞洞的玻璃窗仿佛隐藏着古老的秘密。
左右两侧是绿植,郁郁青青,空气都被过滤过一般,清新自然。
早有人等在正门和前厅,一路上毕恭毕敬地指引他们上楼。
老宅里的装修和他想象得一样,古色古香,出入的佣人同孙昭堂府邸的有异曲同工之妙,行走如幽灵,很难注意到她们的存在。
“舵主,三爷之前说的……”
“已经办好了。”孙昭堂轻描淡写地答道。
“三爷已经候了许久了。”
孙昭堂点点头,迈进门。
那人看了看付辛和豆臻,抬手要拦,走在前面的孙昭堂道,“放他们一起进来吧。”
“是。”
付辛没有去看收回手,守在门边的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孙昭堂往里走。
圆形的房间里还有一扇门,孙昭堂走过去,把手指按在房门边的四脚兽的头顶。他垂着头,像是在朝圣,门锁发出咔哒一声,缓缓打开。
“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
他的语气很平静,也很客气。并没有居高临下的威严。
门重新关上,付辛也意识到从走进这里,那种诡异的感觉是什么——这幢楼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这样的静谧中,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