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见过对方,在妒妇津的画像中,在阳司的通缉榜上,排行第七的风魔女。
通缉排行榜前二十的,不是邪教教主、就是大妖魔转世,或者是武行的顶尖高手,危害性不比‘祸’级怪物小上多少,眼前这个美貌邪异的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那是一种生物本能的压制。
但貌似,对方和项狱熟悉?
果不其然,剑拔弩张的僵持后,风魔女忽然‘噗哧’一笑,“小狱儿,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经逗,一点趣味都没有。”
项狱扬起刀锋般的眉角,冷冷道:“崇圣道君就在城内,不想死的话就滚,还是你想给我送上一笔功劳?”
项老管家蹲坐在门槛上,一手抽着旱烟,另一条手臂边上,还摆着刀匣子,李达听到了成片的弩机扳起、弓弩上弦的声音,项狱从不说慌,她向来说到做到。
风魔女面色微变,“我本以为,你和我们这些后裔是同路人。”
“你们还能算是人么,我们项家人都是硬骨头,死也不做傀儡。”
风魔女听了这话,似乎有些怒意,瞳孔中五色斑斓,空气似乎凝滞住了,李达顿时感觉来到真空中,呼吸间像是抽肺,对方的身影在节节高涨,好似变成了一只风暴凝成的怪物,有着鹿一样的身子,豹子般的花纹,还有孔雀脑袋。
李达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肺部轻微的痉挛,皮肤像是针戳一样。
项狱挡在了他的身前,她的身上不知何时套了一件黄色对襟长裙,头发赤红,两条手臂长出了兽爪,脚下踩的黄色尘雾,雾气中有一股深渊般的恐怖气息,鬼婴被吓的瑟瑟发抖。
这股气势似乎还要超越对方,渐渐将风暴怪物拉入九条如江河般的黄烟中。
“魔卿那老东西可没我这么好说话,他可是找到靠山了。”
然后就是一片铳响,等李达回过神来,只见对面墙壁被打出了几十个口子,然后是一个人形大的裂口,墙面像是被刀子割了一片。
项老管家提着刀,刀尖还带着一丝绿色血迹。
项狱捂着嘴,指缝处有鲜血流出,血水滴落在地,居然发出‘哧哧’的烟声,这种状态,李达在对方‘厌咒’复发时也看到过。
李达赶紧将对方扶到椅子上,这才发现项狱状态极差,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过了足足一炷香时间,身上的热气才渐渐消散。
“他们还是来了,小姐,去通知崇圣道君吧,当初我们加入阳司的条件,便是由他庇佑我们平安。”
项狱点点头,项老管家担忧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便退了下去。
“想问什么就问吧,你是不是觉的奇怪,为什么她叫我土伯使女?”
李达点头,表情有些严肃,他见识过‘半灾’级的泗水大圣,而刚刚这二女给他的感觉,某种程度上与那位魔神有几分相似。
“上古之时,三皇五帝驱除邪异魔怪,立定人族正统,最后由颛顼圣皇绝地天通,将一切魔神神兽打出原型,自此之后,天地相分,人神不扰,所有法术、道术、鬼怪,都无法侵袭人道,更无法轻易伤害到活人,便是因为上古的那一次大事记。”
“但是有些‘巫’不甘心,他们妄图重新恢复人族受神物、魔神主导的那个年代,‘灾’级的怪物也要想要重新降临人间,所以二者合作,在人间留下了血脉,也就是我们,项家历代的诅咒,也可以说是土伯血脉。”
“我们这些人中,有些人不甘心如今的道门盛世,又或者是受人指使,利益驱动,想要颠覆朝廷,我不愿意做这种注定失败的事,更不愿意违背祖训,成为神奴,所以便与这些人分道扬镳,现在你明白了?”
李达听天书似的将这些听完,憋了半晌才问:“啥叫神奴?”
“便是夏朝之前的巫觋,他们通过侍奉、献祭、崇拜等手段,从魔神身上汲取力量,神权镇压皇权,后来被三皇五帝推翻,这些人比起邪教徒还要狂热,选择让神灵主导自己的思维,修行中人最忌惮外邪入体,而他们反其道而行,让神控制人。”项狱指了指自己脑袋。
李达这下明白了,简单来说,这些人脑子有病。
就算行事苟如他,如果没有自我意识,成为行尸走肉,那还不如去死。
“土伯使女又是什么?”
“土伯是古时掌管幽狱的魔神,也是我们项家祭祀的对象,所以我们能借用它的力量,但是这魔神一直想要重新回归现世,哪怕我家历代都是武行高手,气血旺盛,也抵不住魔神的意志摧残。”项狱说这话时好似事不关己一样,御姐不愧是s到深处不怕死的狠人。
通过项狱,李达终于明白这上古辛秘的真相,也怪不得世上再无天灾级的魔神,他又想到了泗水大圣,如果没有天生的魔神,那么‘灾’级是可以后天升级的吗?
项狱摇头:“按照我项家家谱中的记载,绝地天通的力量强大到不可思议,只有天灾洪祸时,天地法则变更,才会有一丝丝魔神力量降临人间,不过当灾祸平定,这些力量就会重新被封印住,所以那四位‘祸’级的老妖魔最多暂时突破,水势也淹不了北京城。”
李达又问:“那你上次重伤的小虞山鬼母,用的也是土伯之力?”
“祸级别的大妖魔,已经半步脱离物质上的束缚,但是魔神之力却能克制它们,尤其是掌管幽狱的土伯,正是鬼母的克星。”
李达终于明白为什么几个阳司校尉就能把鬼母打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