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看着龙象心法,默默的记诵。却听周园嘉说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萧大哥,咱们哥儿俩做了十几年的邻居,明天我就要离去了。这一去,可渺茫得紧,咱们喝它几盅。”
萧爻见他话别离,做了十几年的邻居,他临别之际,难免有那离愁别绪,心下不胜感慨,道:“园嘉老弟,我也正要为你践行。”
不等萧万立吩咐,萧爻跑进柴房,拿出了三只大碗,两大坛高粱酒,摆放到竹蓬里的方桌上,斟满了两大碗酒,便站在一边,垂手而立。萧万立说道:“园嘉老弟,感承你多年来照看爻儿,又授他武艺,还将失传已久的龙象心法授予他。种种恩德,难以细表。今日一别,不知何年再见,我先敬你一碗。”
周园嘉本想说些客套话,萧万立已昂起脖子,咕嘟咕嘟喝了一碗。周园嘉道:“我要是再谦让,就是不领你的情了。”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萧爻拿起酒坛,又满满的斟了两大碗。酒色清冽,一股辛辣之味顿时往上冒。萧爻看着周园嘉,想着他往昔对自己的眷顾之德,明天他就要走,心中竟感伤起来。心想:“周大爷就要走了,以后我要是与爷爷吵嘴,可没人来劝阻了。哎!”萧爻端起酒碗,说道:“周大爷,承您多番教导,大恩未及细报。晚辈、、、、、、敬您一碗。”待周园嘉接过酒碗,萧爻将桌上的一碗酒一口干了,周园嘉见他盛意拳拳,是个重义气的汉子,深信自己的眼光没看错,将龙象心法传给他,没有选错传入。虽离别在即,心中却大感快慰,又喝了一碗。
萧爻喝过了酒,见周园嘉去势已定。又想:“此去蜀中,千里迢迢,如今已非太平时节,一路上必定多遇险阻。而且周大爷与那位前辈又有仇,就算他顺利找到那位前辈,那位前辈出身唐门,精于用毒和暗器。要是那位前辈还记着仇,跟周大爷为难起来,难道唐门中人会袖手不管?周大爷一直不愿与唐门中人结怨,这次,只怕是避免不过了。周大爷这一去,当真凶险得很。但他慨然前往,什么都抛下了,将自身的安危也不顾了。不管他此行是否成功,单就这份慨然之气,为了爱情勇往直前的毅然决然,已可歌可泣。”萧爻纯以自己的心思揣度着周园嘉。周园嘉年近六十,什么‘为了爱情勇往直前的毅然决然’云云。用到萧爻身上倒还可以,用到周园嘉这须发花白的老人身上,却很欠通。
却听萧万立说道:“既然有赵德乐的三虫四得大法,园嘉老弟,你此行当能奏凯。这碗酒,我祝你马到成功。”昂起脖子喝了一碗,周园嘉还了一碗。萧爻一时来了兴致,心想:“周大爷此去路途凶险,该说些鼓舞的话,以壮此行。”说道:“周大爷,您喝下这碗酒,此行定然顺畅。您老人家宝刀未老,这次亲自出马,天下一定能太平。”萧爻和萧万立,一个说他马到成功,一个说他宝刀未老。周园嘉去蜀中,是为了找唐雨溪冰释前嫌,却被他两人说成了行军打仗。
按照赵德乐的说法,这天下太平,暗喻夫妇和睦,此间三人都已心知肚明。萧爻虽然对这段往事不甚明了,但也看出周园嘉为这事牵肠挂肚。这么祝祷他,其意已很明确。
周园嘉顿了一顿,已明萧爻的意思。想到那夫妇和睦,不由得转而想到二十年前,在崆峒山上,与唐雨溪朝夕相处的旖旎风光,忽然哈哈大笑。说道:“好一个天下太平。”昂起脖子又喝了一碗。
三人各喝了二十多碗,将两大坛高粱酒喝干净了,看看已到深夜,周园嘉和萧万立各自睡去。
萧爻已有了七八分酒意,和衣倒在竹蓬里的长凳上,看了一会儿龙象心法,随心记诵。过了不久,眼前一黑,也睡着了。黑暗之中,忽然见到两头金钱豹鼓着四只大眼睛,狰狞吓人,伸着爪子向自己的头顶抓来。萧爻吃了一惊,登时酒醒了一半。呼的一掌,正是‘心灰意冷’,往豹头击落。却好像打不死那金钱豹,两头豹子分左右抓来。
萧爻更不打话,双掌一错,左掌‘冷若冰霜’,右掌‘烈火金刚’分往两豹头击出。两只豹子似乎退开了几步,很快又冲过来。萧爻眉头深皱,催动内劲,待两豹将近时,左掌‘雪拥蓝关’,右掌‘火树银花’,同时攻去。两头豹子低吼连连,终于被击退。萧爻趁胜追击,使出‘寒来暑往’。向两头花豹的后身击出。见两头花豹软软地摊到地上,萧爻心下甚是欢喜。喃喃说道:“寒冰烈火掌果然能克敌制胜。”忽然一惊坐起,发觉全身已被冷汗湿透,那两头金钱豹却仍然关在草屋里。而竹蓬外天朗气清,几只野鸭嘎嘎而叫。不禁摇头苦笑,原来是做了个梦,在醉梦中与豹子相斗,不知不觉地使出了炼得纯熟已极的寒冰烈火掌,醒来时已经天大亮。
却听萧万立问道:“爻儿,做噩梦了吗?梦到什么啦?”
萧爻道:“梦到与那两只畜生打架,被我用寒冰烈火掌击毙了。”
萧万立道:“击毙了?不见得吧,那两头畜生可在等着你。”
萧爻问道:“等我干嘛?”随即明白了,那两头金钱豹正是要用来试招的,不禁心头有些发怵。却问道:“咦,爷爷,周大爷呢?”
萧万立淡淡的说道:“他走了。”
萧爻道:“他走了?”不禁有些自责。说道:“我睡过头了,周大爷走了,也没能为他送行。”
萧万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