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仿佛在问,什么时候才能解了她的禁足?

这一个多月来,她成天闷在府里实在是无聊极了,给飞翩、小八和团子画的那些画都快可以集成一本册子了。

对上妹妹乞求的眼神,端木纭差点没心软,幸好这时,小八哥出手相助,用它嫩黄的鸟喙在端木绯的右手啄了一下。

端木绯低呼了一声,就见小八哥紧接着又在黑棋的棋盒里啄了一下,啄得棋盒里的棋子噼啪作响。

端木绯有些无语地又捻起了一粒黑子,放在了棋盘上,小八哥终于高兴了,一边跳脚,一边“呱呱”叫了两声,颇为满意。

小狐狸不乐意了,“嗷嗷”地抗议着,用毛绒绒的尾巴扫过了白子的棋盒。

这还有完没完了!端木绯无语地看着小狐狸,与它大眼瞪小眼。

看着这一幕,端木纭忍俊不禁地笑了,走了过来,在棋盘的另一边坐下,捻起了一粒白子。

她打量了棋局片刻后,才落下了手里的白子,问道:“蓁蓁,给封公子的衣裳做得怎么样了?”刚才听管事嬷嬷一提,端木纭才想起这回事来,就随口问一句。

小狐狸满足了,“嗖”地蹿到了端木纭的手边,乖巧地蹲好。

端木绯却是僵住了,才刚捻起的黑子停顿在了半空中,有些心虚。

交换庚帖后,公主府那边就送来了封炎的尺寸,当时,她随手把那张单子丢在了一边,想着最后半个月临时抱佛脚地赶一下也是可以的。

这些天她早就把这事给忘了。

端木绯又落下了手里的黑子,含糊道:“姐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端木纭好笑地勾了勾唇,猜到妹妹根本就还没开始动手,点到为止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心里只觉得妹妹这心虚的小模样还真可爱。

想着,端木纭又捻起了一粒白子,正要落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僵住了。

糟糕!

小定礼上,不仅是妹妹要给封炎制新衣,自己也得给妹妹备一身新衣裳在小定礼上穿才行。

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端木纭差点没捶自己一下,也顾不上棋局了,抛下一句“我还有事”,就急匆匆地又跑了。

看着姐姐来去匆匆的身影,端木绯心里唏嘘地叹道:姐姐可真忙啊!

唔,她今天还得去见见祖父,南怀探子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京中也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祖父总不能一直把她禁足吧?

她还想去舞阳的公主府玩呢。

端木绯正琢磨着,却见才刚出去的端木纭又调头回来了,嘴里吩咐着:“紫藤,你去开了库房,把我前几天新买的料子拿几匹过来,就是那匹绯色云锦,还有那匹紫色蜀锦……再加上那匹真红色牡丹花纹刻丝料子吧。”

“朱砂,你去把针线房叫来。”

两个丫鬟领命后,匆匆地走了。

端木纭徐徐地走了进来,明艳的脸庞上有些尴尬,只能以微笑掩饰。

她也不好意思跟妹妹直说,她方才出门的时候一时忘了她是要给妹妹做衣裳,妹妹本人怎么能不在场呢。

端木纭心里忧心忡忡,这小定礼尚且如此琐碎,以后妹妹大婚一定更为复杂,看来她以后还是要列一张单子,细细地把步骤和要准备的东西都写上,按部就班地来,才不至于忙中出错。

端木绯歪了歪小脸,还没想到小定礼上,只以为端木纭是要给她做夏装,提醒道:“姐姐,今夏的夏装已经安排下去了,不用再添了。”

看妹妹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端木纭心里更愁了,解释道:“马上就是你的小定礼了,得赶紧给你做两身新衣裳才行。”她心里叹了口气:妹妹还小呢,这婚事怎么就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呢?

小狐狸和小八哥见姐妹俩只顾着说话,不下棋,都不高兴了,一个“呱呱”,一个“嗷嗷”,此起彼伏地催促着。

不过,它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没一会儿,紫藤就带着几个婆子就从库房捧来了四五卷料子,除了端木纭说的三卷,紫藤还特意多带了两卷她觉得不错的料子来给端木纭和端木绯挑选。

屋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小八哥一向最喜欢热闹了,开怀地拍着翅膀绕着那几卷料子转,早就把棋局什么的忘得一干二净。

小狐狸用那双冰蓝色的狐狸眼“鄙夷”地看了看大惊小怪的小八哥一眼,随意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成一团,睡觉去了。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针线房的管事嬷嬷也带着两个媳妇子来了,围着端木绯帮着量起了尺寸,仔细地一一记录下来。

端木纭听着一个媳妇子报着妹妹的尺寸,展颜笑了,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起妹妹来,“蓁蓁,你又长高了。”

本来傻乎乎地由着别人给自己量尺寸的端木绯闻言,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如流星般灿烂夺目,乐滋滋地抚掌道:“看来我明年也许就可以和姐姐一样高了。”

看着堪堪才超过了端木纭肩头的端木绯,屋子里的几个丫鬟暗暗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实在是不忍心打击四姑娘。

紫藤清了清嗓子道:“四姑娘,您看看你喜欢哪两匹料子,奴婢看着这紫色的料子颜色挺鲜亮贵气的……”

紫藤说话间,又有一个小丫鬟挑帘进来了,屈膝在门帘前禀道:“大姑娘,四姑娘,信国公府的舅夫人来了。”

丫鬟说的信国公府就是贺家,如今的信国公世子是小贺氏的嫡亲长兄,也是太后和贺氏的亲侄子,这位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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