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皇子当为诸君的流言传遍大街小巷之时,有两匹快马从京城北城门穿过,径直向着皇宫的方向疾跑。
路上行人纷纷躲避,等两匹快马离去之后,都在交头接耳,在猜测不知是不是八百里加急。
今天是四皇子李泽进宫为齐成帝侍疾的日子,作为从小就娇生惯养的皇子殿下,这些天亲力亲为照顾父皇,李泽着实是很累。
他除了用饭之时会离开龙床,其他时候都是守在龙床前的椅子上,一手拿着兵书,看两眼之后,便要抬头看向龙床方向,看看父皇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出恭等等。
响午时分,他刚喂完父皇用午膳,伺候父皇出恭之后,好不容易见父皇开始沉眠,他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内殿。
到了明间之后,李泽抹了一把额头沁出来的细密汗珠,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三杯茶,一杯接一杯的喝。
在父皇的明皇宫里,李泽甚至不好指使宫人伺候他,他还真怕万一被有心人看在眼中,隔天京城就能传出他侍疾是做个样子的传言来。
他也不敢午休,只能趁着父皇小憩之时闭目养神,耳朵还要时刻竖着,就怕内殿有动静他会错过,精神极度紧绷之下,他头疼得厉害。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里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李泽一个激灵便睁开了眼,当看到来人之时,他怔住,压低了声音问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李崇见他坐在外头,声音又压得极低,心中了然,应当是父皇午休憩,他才能忙里偷闲。
李崇便同样坐下,声音也是极低的,“我响午小憩,做了个噩梦,心里担忧,便来宫里瞧瞧父皇,如此我才心安。”
俨然一副大孝子的模样,又言辞恳切,无法让人怀疑他的孝心。
但李泽却看得冷笑连连,就连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警惕的看着这位三哥,怕他突然来此,是要出幺蛾子。
可他又不能阻止李崇探望父皇,不然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就是他不敬兄长、包藏祸心。
因阻止不了,又不想请他进内,李泽便紧抿着唇,闭口不言。
李崇乐得如此,他还真的不想这么快探望完就走呢,今日来此,他本就是别有目的。
于是李崇就顺理成章的问道:“父皇可是小憩了?”
见李泽点头,他心底乐呵,小憩了好呀。
于是他便极为体贴的道,“既然父皇小憩了,我也不好进去里头吵醒他,等父皇醒了,我探望完父皇再离去。”
李泽本能的不喜,三哥这是死赖着不走了?
李泽见他果然死皮赖脸的坐下来喝茶,气结,脸色隐隐有些不好。
李崇权当没看到,依然优哉游哉的坐着品茶,极有耐心。
过了一个多时辰,内殿里传出动静,李泽和李崇同时起身,齐齐往内殿赶去,果然便看到睡在龙床上的父皇醒了。
看到李崇也在,齐成帝神色淡然,只哑着声音道:“朕口渴了。”
李泽立时就去旁边的案几上,摸了摸茶壶,见微微温热,倒了一杯茶走回去,却见父皇已经在李崇的帮助下半坐起身。
李泽面无异色的走过去,小心的将茶杯递到齐成帝手中,等他喝完茶,又接过杯子,关切的问道,“父皇,可还要?”
见父皇微微摇头,李泽才将杯子放好。
李泽拿眼去瞧李崇,示意他既然看过了父皇之后,就赶快离开。
李崇当看不见,相反蹲下来,关切的问道:“父皇,可要出恭?”
齐成帝缩在袖子里的手指紧了紧,沉声应道:“好。”
李泽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李崇就将齐成帝搀扶起来,扶着往净房走。
李泽面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看着李崇的背影,暗自忖度,三哥这是不满足了,打算将侍疾变成他自己一个人的事?
李泽不甘落后,也快步跟了上去,搀扶住另一边,齐成帝便被两人一左一右的带着去了净房。
如同前些天的那样,李崇非常热心的帮着齐成帝脱了裤子,目光划过命根子,毫无异样的转过身,“父皇,您出恭吧。”
背对着齐成帝的两人没有看到,在这一瞬间,齐成帝的脸扭曲了一下,脸上浮现出让人无法忽视的怒意,眸底是森寒的冷意。
一开始,他很受用儿子们的侍疾,人到老了,病了,床前有儿子侍候,无疑是一件让人宽慰的事。
在那一刻,齐成帝感受到了久违的父子情,特别是第一个亲力亲为的三儿子,就更感满意了,对后来老四和老二也亲力亲为,齐成帝总不及对老三那样感动。
但齐成帝自己都没想到,老三孝顺到要帮他出恭!
纵然是他说不用,老三也没有放弃,仍然抱着他去了净房,帮着他拖了裤子。
他永远无法忘记老三看到他命根子那一瞬间的愕然和鄙视,虽然很快就消失不见,但仍然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若是阉人伺候他,他绝不会这般敏感,因为阉人没有那根东西,所以就算是他老了,变得无力了,在阉人面前,他仍然骄傲得很。
但在年轻力壮的儿子面前,就暴露了他的短处,处处都在提醒他,他已经开始老了,连儿子都能鄙视他了。
他恼怒异常,又因这个实在难以启齿,不好斥责儿子,只能将愤怒压在心底。
让他没想到的事,从老三开始伺候他出恭之后,老二和老四又跟着学,虽然老二和老四神色无异,但齐成帝就是觉得他们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