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允探了下周围,数以百计的船在渐渐靠近。一挥手将五行迷踪阵收了起来,见季君昊仍昏迷在地,其他几人也东倒西歪,便对船上的邪君试探道:
“邪君,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上来一叙?”
邪冥宫的势力远在无情阁之上,而这邪君更是几乎无人能得见,上一回诗会出现的太过突然,季子允没料到才未去诗会,如今亲见其人,倒是想好好的会一会他。
木舟上的“邪君”轻笑一声,“无情阁主,太客气了。三皇子和奇珍郡主可在船上?”声音粗哑幽冥如魔音入耳。
你邪君大人不就是来要人的吗?
季子允皮笑肉不笑,“是在的。”
“哦?”
“邪君”接着叹了一声,“这三皇子也太不听话,说好了本君会帮他物色良妻美人,回去得好好收拾一番。”
“三皇子是邪冥宫的人?”
“邪君”毫不犹疑的点点头,季君昊就是邪君本人,可不就是邪冥宫的。
不过听在季子允耳里,却是另一番意义。
季君昊是邪君的人,你无情阁也动不得。
“邪君怎的不上来?”季子允饶有兴趣的站在船边盯着他,袖中的手蠢蠢欲动。
“无情阁从未出主是想借此扬名吗?”
季子允一顿,疑惑的扫向游船周围。太阳已将近当头,湖面的雾气虽还有,但只剩薄纱轻丝,由远及近的大大小小的船,简直数不胜数。
这些船只不是邪冥宫的?
“邪君”似知晓他的疑问,开口笑着解释道:“昨夜皇城的雀影楼丢失了件宝物,那贼人逃到了忘忧湖,本君眨眼将他杀了,没想到那可恶的贼子临死前将宝物扔进了湖里。这不,人多力量大,一早贴了告示,发动所有群众来寻宝的。若是无情阁主有兴趣,也可以找一找,凝碧凤鸣箫,百万两黄金。”
凤鸣箫?
能以音杀人,惑人心智的凤鸣箫?
季子允彻底没辙了,若是世人无法修灵,凤鸣箫也不过是只普通的箫笛,可现下所有人在争先恐后的修灵壮大自己和家族,而得了凤鸣箫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谁都会想来碰个运气,就算无实力拥有,送回雀影楼,不也能白得百万两黄金?而且凤鸣箫可不止百万两黄金。
这么多人出现在忘忧湖,季子允若妄自动手,无情阁哪怕玄术高人一等,也会引来国师及其他人的注意,所以他不能动手,还得乖乖的放人走。
季子允暗恼,没想到季君昊私下与邪君的关系这般要好,连凤鸣箫都拿出来掩人耳目来救他。
季子允命人将季君昊等人带上来,送到了“邪君”的木舟上。可“邪君”抬手拍了拍季君昊苍白如纸的脸,叹道:“搞成这副鬼样子,真是作孽,值得吗?”
不过说完“邪君”仍是没动,似还在等人。
等的当然是薛芷晴。
季子允不肯就范了,“邪君慢走,以后如有机会,无情阁能与邪冥宫合作一番。”
“世人虽不知主想臣服于邪冥宫?”
这话很伤人。
季子允脸黑了又黑,甩袖往船里走。不料还未入得船舱,一道倩影从里面飞出,与他擦身而过的还有一颗银色的光团子。季子允转身来追,却已是来不及,某人已经轻飘飘的落在木舟上,飞扬俏丽的面容冲他邪魅的一笑,
“阁主,拜拜了。不用太想我,东西我会保管好的,得到我想要的,必定完璧归赵送还你。”
说完,薛芷晴手指挽动如乱蝶飞花,一个劈掌对准游船,木舟飞速远离,然后顷刻隐遁,消失无踪。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话都不足以形容季子允的心情。活了二十余年,他从未被坑的如此凄惨。
人没了,庄子烧了,宝物、丹药、古籍全没了……
季子允负手立在船边,目光眺远,唇角带起一丝苦笑,“臭丫头,来日方长,本阁主不信连你一个女人都降不住。”
“阁主,你为何要留着她?”伤心了一夜的白吟露出现在身后。
季子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白吟露,神药谷并不是只有你,你一再忤逆本阁主,本阁主在想……是不是要让你妹妹白吟霜……”
白吟露惊恐的打断他,一把抱住他的手臂,“阁主,我错了,我不会了,求你不要赶我走。妹妹才十二的年纪,什么都不懂,她怎堪阁主委以重任?”
“嘿,是吗?”
一个凉薄轻蔑的笑,让白吟露如坠地狱中一般煎熬,爱上了便是一辈子摆脱不掉的罂粟之瘾,她在他面前卑微的像尘土,哪怕心痛的窒息,仍是无法戒掉这个如神祗一般的男人。
凤鸣箫一出,忘忧湖不仅是寻常百姓,连皇权贵族也闻讯而来,在湖底打捞的人几乎比湖里的鱼还要多。
轻巧的木舟被薛芷晴施了障眼法,穿行在密布的船只中间,不经意间看见了近在数几十米的一艘大船船头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心脏再一次不由自己的刺痛狂跳起来。
那人身边有个姑娘,里面穿着羽纱流彩,鲜艳活泼的颜色,外面披着一件男人的金丝锦缎薄氅,五官皮肤柔润皓洁,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尤其天真明朗,叫人一眼便能喜欢上。
薛芷晴瞧的清楚,是那日凌霄庄挡路的姑娘。
“君阑,凤鸣箫当真会在湖里吗?邪冥宫的东西也有人偷的走?”姑娘眉间微蹙,话语中可见两人关系的亲密。
“不管真假,本王也会得到。”季君阑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