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收回视线,毫不犹豫地掩上窗户。
过了会儿,寝殿的门被推开。
君天澜踏进来,“在读什么书?”
沈妙言盯着书,不肯理他。
男人在她背后坐下,轻轻揽住她的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脖颈,“拂衣说,送来的衣裳,你一套都没试过?”
沈妙言仍旧不理。
君天澜眯了眯眼,从她手中夺过书卷,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回头看他,“朕在跟你说话。”
沈妙言垂下眼帘,仍旧不出声。
君天澜盯了她良久,忽然凉幽幽道:“明日赵国使臣抵达镐京,锦绣大殿设了宫宴,你与朕一起。”
寝殿中寂静了会儿,沈妙言才慢吞吞憋出俩字:“不去。”
终于听见她发声,君天澜满足地亲了亲她的下巴,淡淡道:“不去不行。”
说罢,把她打横抱起,往凤榻上走去。
……
沈妙言被他欺负狠了,眼圈绯红,泪珠子一颗颗往下掉,却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发出声音。
临结束时,君天澜亲着她红透的眼角,凤眸深邃不见边际:“赵国遣赵婉儿与朕和亲,留不留下她,看你表现。”
沈妙言瑟缩着别过脸,眼底都是对这个男人的惊恐与厌恶。
第二日黄昏,沈妙言被君天澜拖去了锦绣大殿。
她身着贵重华丽的凤袍,头戴凤冠,妆容精致艳丽,可因为五官显小的缘故,即便怀着身孕,她看起来也仍旧带着几分稚嫩和无害。
赵国使臣已经到了,正在君无极和朝中众臣的陪同下喝酒。
殿外传来福公公的高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急忙起身出席,一同跪拜下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君天澜牵着沈妙言的手,面无表情地踏上龙座,缓缓坐下:“免礼。”
众人这才起身,纷纷落座。
赵国的使臣悄眼望向君天澜身侧的沈妙言,只觉这位大周皇后看起来年纪颇小,端坐在凤座上的模样,虽然尊贵,却少了几分威严,叫人怕不起来。
赵国丞相名为赵无纠,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一派fēng_liú潇洒,约莫喝得有些醉了,举杯笑道:“皇上,您这皇后娘娘可及笄了?您莫不是偷腥.搞.大了人家小姑娘的肚子?”
这话实在大逆不道,然而君天澜却并未生气,只淡淡道:“多日不见,子瑜越发口无遮拦了。”
子瑜是赵无纠的字,他含笑,目光饶有深意地从沈妙言脸上扫过:“啧,贵国皇后貌美倾国,下官对自家的公主,倒是越发没信心了。我家公主比之皇后娘娘,当真如萤火比与月光,不堪,不堪啊!”
话音落地,一个打扮美艳华丽的女人从殿外冲了过来,怒气冲冲地大骂出口:“赵无纠,有你这么说本公主的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还是不是赵国人?!”
沈妙言定睛看去,冲过来的这个人正是赵婉儿。
多月不见,她看起来不见消瘦,反倒丰腴了些,想必并没怎么受她兄长离世的影响。
赵婉儿原本准备了一支舞蹈,打算混在舞姬中出场,给君天澜一个惊喜的,谁知却被赵无纠激了出来。
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她,她红了脸,羞答答朝君天澜行了个礼:“见过皇帝陛下!婉儿特意为皇上准备了一支舞,不知皇上可否赏脸一观?”
君天澜漠然地挥挥手,示意她请随意。
丝竹管弦声四起,沈妙言看了一会儿舞蹈,觉着甚是无趣,于是单手托腮,目光飘忽地落在了赵无纠身上。
这个男人与君天澜是旧识,好似关系还不错。
若君天澜想吞并赵国,有赵无纠和妩红尘帮忙,简直易如反掌。
她想了会儿,赵婉儿不知何时踏上御阶,款步走到君天澜面前,乖顺地在他脚边跪坐下来,仰头娇笑:“婉儿仰慕皇上已久,此次作为和亲女出使大周,不知皇上对婉儿满意否?”
沈妙言被她脸上那股子甜腻恶心到,嫌恶地皱着眉头别过视线。
君天澜余光始终注意着沈妙言,见她如此,不禁挑眉,妙妙这是吃醋的意思吗?
果然,她心中还是有他的。
这么想着,便试探道:“皇后以为如何?”
他想听见他的妙妙说不可以留下赵婉儿,只要她开口,他一定把赵婉儿赐给皇室宗亲。
然而,他到底没有听见他想听见的话。
沈妙言声音平静无波,甚至隐约还含着几分真挚的高兴,“婉儿妹妹花容月貌身份尊贵,实在是皇上的良配。不如封为贵妃,如何?”
君天澜握在手中的金盏,霎时出现了无数条裂缝。
暗红色凤眸深沉得可怕,他盯紧了沈妙言,几乎是一字一顿:“皇后果真如此认为?”
“不错。”沈妙言回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殿下群臣安静如鸡,只觉那两人对视之间火花四溅甚是吓人。
不知过了多久,君天澜薄唇扯开一抹冷冽的笑容,“如你所愿。”
赵婉儿欣喜若狂,连连谢恩,只差扑上去抱住君天澜的大腿了。
沈妙言收回视线,漠然地仰头饮了口热果汁。
国宴散后,君天澜并未陪沈妙言去长生殿。
沈妙言被宫人簇拥着,穿过重重回廊往长生殿方向走,背后却传来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皇后娘娘且慢。”
沈妙言回头看去,来者正是赵无纠。
“不知赵丞相所为何事?”她声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