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跑到他面前,亲热地抱住他的腰,“你忙完公事了?”
男人只盯着她的衣裳,不说话。
沈妙言顺着他的视线,立即明悟,忙将之前发生的事儿解释了一遍,只刻意省略掉连澈亲她的那点儿。
君天澜听完她的解释,一言不发地牵起她的手,转身朝泰和街走。
沈妙言乖乖跟着他,像个好奇宝宝,“四哥,咱们去哪儿呀?你这几天都忙到好晚,你不回府休息睡觉吗?”
“陪你看花灯。”君天澜目视前方。
他原本在宫中忙着处理四国盛典的事宜,夜寒却匆匆进来禀报,说郡主和厉王去泰和街看灯,他们原本暗中跟着,谁知却被郡主甩掉了。
他哪里还坐得住,把事情分配给手下,就紧忙寻人来了。
他想着,余光瞥到少女轻轻依靠在他的胳膊上,是依赖的模样。
她还是他的。
他把她的手,牵得更紧了。
两人走到热闹的长街上,沈妙言一张小脸笑成了花儿,见什么都欢喜,好在君天澜料到她要买东西,因此荷包里揣了不少银子,走了一路,给她买了一路。
他望着她活泼开朗的背影,素来紧锁的眉尖,不禁稍稍舒展开些。
正事哪有忙得完的,趁着良辰美景,陪陪身边人,或许这人,才算是活着。
眼见着少女蹬着小皮靴跑远,他唤了声“妙妙”。
少女在人群中驻足,笑吟吟回头看他,声音清脆,“四哥!你快点儿呀!”
她眉眼弯弯,花灯万盏,可她那双琥珀色瞳眸里,却只倒映出君天澜一人。
君天澜快步上前,把她的小手紧紧攥在掌心,声音沉稳,“这儿人多,别走丢了。”
“嗯!”
少女使劲儿点头,欢喜地抱了抱他的腰身。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人群之外,君千弑提着宝蓝色绘仕女图走马灯,静静看着他们在明光万丈的菩萨灯像下拥抱。
看起来,那么般配……
俊俏的唇角流露出一抹苦涩,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走马灯,沉默着转身离去。
正月十八,大周皇帝寿诞,万国来朝。
天还黑时,沈妙言就被拂衣从床上弄醒,三个侍女有条不紊地服侍她洗漱更衣,从衣着到发髻再到配饰,一切都务求精致完美。
“郡主生得好,这么仔细一打扮,等下去宫中参加万寿节,定然要惊艳所有人!”添香赞叹着,小心翼翼给她发髻簪上一排小东珠。
沈妙言盯着镜子,摸了摸项间挂着的长命锁璎珞,“女子容貌美丽固然是好事,可有时候,这张脸也会招惹祸端。”
她想了想,将髻上的金步摇取下,换成简单的并蒂莲花白玉簪,起身朝隔间外走去。
薛宝璋还在薛府,昨日遣了小厮递来口信,说是染了风寒,近日卧病在榻,恐无法回太子府,至于万寿节,也是参加不了的。
沈妙言独自坐在黑金马车中,想着薛宝璋的事儿,目光不由落在窗外,透过车帘缝隙,隐约瞧见君天澜身着明黄色绣五爪团龙太子礼服,单手握着缰绳,正随马车朝前走。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君天澜偏头望过来,她急忙收回视线。
过了会儿,她又小心翼翼抬起头,车窗外的男人已经策马朝前。
她松了口气,心中有点儿隐晦的小兴奋。
薛宝璋不在,她其实,很高兴。
终于不必看见四哥和她并肩而立的模样,她怎能不高兴呢?
太子府的马车在重德门外停下,沈妙言扶着素问的手下了马车,却见此时天色尚未大亮,到处充斥着黎明前的薄蓝光雾,路边灯笼光照耀下,四周熙熙攘攘全是携带家眷的官吏。
萧城烨被君舒影派去镇守北狄,由其父萧战暂代禁卫军统领一职。
他站在宫门口,指挥禁卫军在各处守着,又让几个副统领引着官吏和家眷们分开,男子走正门,女子走偏门。
沈妙言顺着人流踏进偏门,忍不住朝正门侧目,低声道:“为何女子就得走偏门?”
素问跟在她身后,低声解释,“万寿节四国来朝,是大周最隆重的节日。走门的规矩,几百年前就定下了。郡主莫要东张西望,会被人指责仪态不端的。”
“喔……”沈妙言收回视线,心里却还是有点儿不舒服。
进了重德门,女眷们就被引着往锦绣大殿那边走。
沈妙言走到一半儿,忽然瞧见前方跟着王嘉月的谢陶,急忙拎起裙角奔过去,“阿陶!”
谢陶满脸惊喜,拉了她的手,赞叹道:“妙妙今天真好看!”
旁边王嘉月知晓这两人关系好,怕是有私房话要说,于是笑道:“乐阳郡主,弟媳就交给你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去前面广场。”
沈妙言微微颔首。
两人避开众人,低声说起悄悄话,还没说上几句,君怀瑾风风火火奔过来,拽住两人的手,朝御花园一路狂奔,“今日四国盛典,本小爷要表演剑术!你俩过来给小爷瞅瞅,看看这套剑术如何!”
她一口气把两人拉到御花园,园中一树树梅花凌寒怒放,晨曦的微光落在梅枝的积雪上,折射出五颜六色,整座御花园都显得熠熠生辉。
清冷的剑光在花丛中挽亮,君怀瑾一身淡黄色飒爽男装,乌发利落的在头顶挽成髻,凌风而来,威风赫赫。
沈妙言与谢陶坐在八角亭中,忍不住拍掌喝彩。
君怀瑾在两人面前停下,将轻剑背到身后,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