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极为熟稔,不过片刻,就将她那套略嫌繁琐的外裳给脱了下来,挂到屏风上,又去帮她脱里衬和肚兜亵裤。
沈妙言下意识地双臂环胸,背对着那人歪了歪脑袋,双眉忍不住地皱起来,这厮不会占她便宜吧?
她不该叫他伺候她沐浴的!
正懊恼间,身上一凉,衣物被脱了个精光。
她正要尖叫,背后的人淡淡道:“到浴桶里坐着。”
诶?
小姑娘惊诧,狐疑地回头望了眼他,却见他神色正经,面容一如往昔般冷峻精致。
是她想多了吗?
她面红耳赤,低着头跨进浴桶。
浴桶里的水温正正好,面上还浮着一层新鲜的玫瑰花瓣。
君天澜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细白的颈子上,眼底划过暗光,继而伸手,轻轻帮她捏起肩膀。
沈妙言小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下,君天澜今晚吃错药了?
她正要开口叫他出去,君天澜手掌运上真力,温温热热,轻轻给她捏着肩,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她忍不住靠在浴桶边缘,声音带着慵懒,“左边点儿……”
男人将她惬意闭眼的模样尽收眼底,勾唇轻笑,继续给她揉捏。
没过一会儿,沈妙言浑身放松,在温热的浴桶中,缓缓沉睡过去。
君天澜松手,俯身亲了亲她氤氲在热雾中的脸蛋,继而轻手轻脚地帮她清洗了身子,将她拦腰抱出浴桶,用干净的大毛巾裹了,朝寝屋大床走去。
房中点着几盏灯笼,光线柔和婉约。
他将她放进温暖的被窝里,自己也去沐过浴,换了身宽松干净的雪白丝绸中衣,撩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偏头,里侧的小姑娘睡得很酣,面颊粉嫩,因为睡觉不老实的缘故,双手放在被子外,惹得那白玉般精致的锁骨也露了出来。
他看着,忍不住蹙眉,将她的手放进被子,又把锦被提起一截,恰恰盖到她的下巴。
可小姑娘睡了会儿,又把手拿了出来,一只玉藕般的小腿,也探了出来,翻了个身,直接把那小腿搁到男人腰上。
君天澜费了大劲儿将她的手脚塞进被子,可她没过一会儿又探了出来。
他索性把她抱到怀中,长腿将她紧紧圈着,不准她再乱动。
秋夜寒凉,像她这样露胳膊露腿儿的,定会染上风寒。
沈妙言这一觉睡得暖暖和和极为踏实,神清气爽地睁开眼,天色竟还未亮。
她坐起身,身边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锦被松松垮垮地从身上垂落,她瞧见自己身无寸缕,吓了一跳,连忙掀开被褥,好在腿间没有那钻心的疼,这才稍稍松口气,自己悄悄穿上里衣,唤了声“素问”。
素问黑着脸进来,旁边还跟着那个彩凤。
彩凤陪着笑脸,抢在素问前凑到沈妙言跟前,“郡主,妾身伺候您梳洗更衣?”
沈妙言垂下眼帘,唇角勾起,“好啊。”
彩凤今天给她挽了个堕马髻,随手从匣子里取出那根金簪,轻轻巧巧地给她簪上,“郡主生得花容月貌,比太子妃还好看呢!”
“是吗?”沈妙言对着镜子,笑得天真单纯。
“那是自然!”彩凤将她好一顿夸,直到文辞用尽才罢休。
沈妙言照例赏了她一个玉镯子,打发她离开。
素问将那柄金簪取下,帮她将头发散开,“奴婢刚才在旁边看得真切,她把毒粉藏在指甲里,取金簪时,簪尾有刻意扫过那个指甲。郡主昨天被她戳了下,按常理头皮上的伤口本该还未痊愈好,她今日又朝这处抹毒粉,其心可诛。不过郡主身体恢复能力好,头皮上半点儿疤都没有呢,她这粉算是白抹了。”
她说着,重新帮沈妙言梳了个堕马髻,“郡主可要告诉主子?”
“告诉他做什么?这太子府甚是无趣,那侍妾自己撞上来,我哪有不戏弄的道理。再者,我也打算利用她做些别的事儿……”
“郡主打算怎么做?”
“你出府一趟,去问我姐夫讨些同样的毒粉回来,当心别被人发现了。”
小姑娘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着镜子,翩然一笑。
彩凤早晚都来侍奉沈妙言,殷勤得几乎叫府里的人以为,她是在投靠乐阳郡主。
沈妙言由她来伺候,始终笑眯眯的,只是在某次午睡过后,有些起床气,砸碎了桌上的茶盏,又命彩凤去收拾。
那瓷片太尖锐,彩凤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
沈妙言立即流露出心疼的神色,叫素问把她珍藏的一盒玉露膏拿出来,挖了一大块儿给她抹在伤口上,认真道:“这玉露膏乃是宫中所制,珍贵无比,听说在伤口上用,能去疤呢。这一盒,就送你好了,你记得日日涂抹呀。”
彩凤原本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将那玉露膏宝贝般藏进怀中,眼珠转了转,只当她单纯好拿捏,故意在她面前笑得勉强:“郡主真是好福气,什么好东西都有。妾身就寒酸多了,想见太子一面,都难如登天呢!”
“你想见他,这有何难?”小姑娘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琥珀色瞳眸,“你伺候我这么久,我也该帮你一回。”
彩凤没料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顿时大喜过望,“那妾身先回院子打扮打扮!多谢郡主提携!”
说罢,飞快拎着裙角,奔向她住的院子,脸上的笑止也止不住。
灵犀那个蠢货,还说她做这些事是给自己惹祸,瞧瞧,她惹什么祸了?她马上就要爬上太子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