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娇睫毛轻颤,小脸上泪痕交错。
她哽咽道:“哥哥依旧守在这里,定是想要等姐姐复活,好和姐姐长相厮守,是不是?”
徐湛面色一变。
徐思娇鼓着小脸,嚷嚷道:“姐姐的尸骨都被烧没了,怎么可能复活?!定是那个老妖怪在骗你!而且,就算姐姐真的能活过来,可是如同徐冬荣那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湛哥哥,这不是你要的爱情!”
话音落地,徐湛猛然抽了她一巴掌!
徐思娇捂住发红的面颊,只哽咽哭泣。
“我不准你亵渎师父,更不准你亵渎你姐姐!”
徐湛冷声。
就在这时,破风声陡然响起!
三道身影从院落外凌空而来,在院中堪堪站稳,冷眼盯向徐湛。
君天澜踏出一步,暗红色凤眸透出冷意,“把人交出来。”
徐湛起身,面容阴寒,“她被师父带去了焚城,凭你,是没有本事救她的。”
“不试试,如何知道?”
君天澜话音落地,已然朝他掠去!
两人交手,四周风声四起,惹得榕树在风中大力摇摆。
刚刚生长出的叶片,再度化作枯叶,随着他们的打斗,簌簌落下,宛如冬雪。
“自从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一生,我必然会与你交手……”
徐湛冷声。
君天澜始终面无表情。
苍龙刀毫无感情地刺向徐湛面门,被徐湛用两把短戟堪堪架住。
徐湛抬眸,眼睛里多了几丝嘲讽:“你我也算同门师兄弟。我拜入师父门下,比你要早得多。师弟待我,就这般无情的?”
“那样的人,不堪为师表。”
君天澜冷声,苍龙刀在半空中画出锋利刀弧,直划向徐湛的脸。
徐湛挑眉避开。
院落里,连澈抓住哭哭啼啼的徐思娇,冷声问道:“她人呢?”
“被……被老怪物抓走了……”
徐思娇呜咽不止,担忧地望着半空中的徐湛。
很快,徐湛化守为攻,双戟舞动犹如流星,处处把君天澜逼入死角。
“所谓尊师,便是要连同他的计划,他的信仰,一同尊重!”
徐湛大吼着,双戟狠狠从君天澜胸口划过!
血液喷涌,将君天澜墨黑的劲装,染成更深的颜色。
“所谓因果,便是用你的性命,去偿还你祖辈犯下的罪孽!”
徐湛周身气势澎湃,一个旋身,虚影绕至君天澜背后,双戟一上一下,直接刺伤了君天澜的背部与大腿。
君天澜被压制了三十多招,始终紧抿唇瓣,无言地继续招架徐湛。
下方,君舒影和连澈坐在石桌旁,正悠闲地观看半空中的战斗。
君舒影拈起一枚落叶,“你说,我皇兄他能打赢这个人吗?”
连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套茶具,正悠闲沏茶。
他闻言,淡淡道:“若是连那老妖怪的弟子都打不过,他又凭什么去救姐姐?”
上空,君天澜周身伤口约有四五处,血液溢出,甚是骇人。
他的足尖点在翘檐上,抬袖擦了擦面颊上的污血,冷眼盯着徐湛:“如你所言,我的确曾拜那个男人为师。既然你我同出一门,你又是我师兄,那么刚刚那几刀,便算是我敬你的。现在,该我出手了。”
话音落地,他浑身气势陡然狂增!
苍龙刀的刀光化为墨黑,他整个人犹如墨色的苍龙,狂啸着卷动周围的空气,猛然袭向徐湛!
徐湛愣了愣,唇角很快勾起。
他周身的气势,同样不停猛涨。
下一瞬,他携裹着狂风,迎着君天澜冲了过去!
两相对撞!
榕树树冠拼命晃动,屋檐上的瓦片纷纷掉落,在地面砸得粉碎。
君舒影和连澈抬手遮住脸,等到风声渐歇时,抬眸看去,只见君天澜整个人头朝下,从高空疾速下落!
他手中的苍龙刀,刺穿了徐湛的胸口!
“轰”的一声巨响,徐湛撞击到地面,扬起大片尘埃。
君天澜落地,面无表情地拔出苍龙刀。
徐湛浑身都是血,艰难地咳喘着,又吐出大口污血。
他盯着君天澜,轻笑出声,“不愧是师父挂念多年的爱徒,果然……果然厉害得紧。”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皮肤呈现出惨白之色。
血液从伤口汨汨流淌,已然止不住。
在众人眼中,他已是将死之人。
“爱徒?”
君天澜咀嚼着这个词,旋即沉默着拿帕子将刀刃擦拭干净。
——将来,我的乖徒儿会是这天下的帝王,所以你长大了,要好好用你的刀,去制裁天底下所有的罪恶。
——那,如果有一天,师父也犯错了呢?
——呵,我希望我犯错的那天,由我的徒儿,亲手制裁我。
他收起苍龙刀,闭了闭眼。
君舒影走到徐湛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淡淡道:“死了。”
“呜呜呜!”
徐思娇哭着,奔到徐湛身边,徒劳无功地伸手去堵住他身上的那些伤口,然而血液仍旧在汨汨淌出……
他的心跳,已经停止。
连澈皱着眉尖,冷冷道:“你把他杀了,咱们如何知晓去焚城的路?”
君天澜抬头望向远方。
连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遥远的尽头,正矗立着一座巍峨磅礴的城池。
城池中,似是为了庆祝什么喜事,千灯万盏亮如白昼,似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君天澜把长刀背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