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婳儿终于在衣橱深处摸到几只包袱,惊喜地抱了出来:“沈姑娘果然藏了东西!”
徐思娇用帕子掩住口鼻,满脸不可置信:“沈姐姐,难道你和小太子真的……”
沈妙言在她欲说还休的表情中,淡淡道:“我听不懂徐贤妃在说什么。”
徐思娇红了眼圈,娇声道:“沈姐姐,即便皇上这几夜不曾宠幸你,你也不该这般恨皇上,更不该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心思啊!”
“我说了,听不懂徐贤妃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沈姐姐怎的还不认账?!你若好好认错,皇上仁慈,定然不会杀你和小太子!”徐思娇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事到如今,我也不能为你求情了!”
君天澜目光莫袱,他分明让夜凛把东西拿走烧了,怎的这里又冒出了几个?
看小丫头的神情,这些包袱似是她的杰作?
他转动着那枚墨玉扳指,淡淡道:“打开来。”
婳儿早已迫不及待,忙抱着包袱来到众人面前,兴冲冲地打开。
徐思娇盯着包袱,眼睛里闪烁着难以遮掩的兴奋。
沈妙言抿唇轻笑。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包袱上,就在婳儿即将打开的一瞬间,外面忽然响起唱喏声:“镇国公到、韩大人到、张大人到!”
福公公急匆匆奔进来:“皇上,几位大人已经在门口了,可要请进来?”
君天澜瞥了眼徐思娇,“请。”
很快,徐政德、韩棠之、张祁云、张晚梨都被请了进来。
徐政德率先拱手:“听娇娇传信说,后宫中出了大逆不道之事,老臣特来瞧瞧。”
沈妙言望向他,他只剩右手了,左袖管空荡荡地垂落,头发都比之前白了许多。
她抿抿小嘴,不以为意地挪开视线望向张晚梨,朝她顽皮般眨了眨眼。
张晚梨又无奈又好笑。
这些天,她费尽心思也没能见着她,今夜倒是巧,那唱喏的小太监瞧着她与张祁云都姓张,于是只报了一声张大人,大周皇帝大约不知道她也来了,竟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允他们一同进来……
而君天澜脸色果然不大好看,目光在沈妙言与张晚梨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徐政德身上,语气淡漠:“后宫里的事儿,徐爱卿也能知道的这样快,当真好本事。”
“皇上谬赞,老臣也不过是担忧贤妃娘娘和皇上的安危罢了。”徐政德声若洪钟。
张祁云望着跪了满地的人,以及地面那三个包袱,笑道:“微臣本是来找皇上下棋的,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的跪了一地?”
婳儿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沈妙言身上,指着她伶牙俐齿道:“有宫人向贤妃娘娘举报,说这个女人藏了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在衣橱里!事关重大,贤妃娘娘不能不管,也请诸位大人一起做个见证!”
徐政德率先落座,命令道:“打开来。本国公倒要瞧瞧,她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是!”婳儿如打了鸡血般热切,凶狠瞪了眼沈妙言,仿佛生怕有人阻止一般,飞快打开了第一只包袱。
谁知包袱里面,又裹了一层。
她蹙眉,这包袱并非是经由她的手包装的,因此她虽然疑惑,却也暗道大约是下手的宫女谨慎小心,因此才多裹了几层。
这么想着,便又定下心神,继续解包裹。
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解开一层又一层,后背逐渐沁出冷汗,连额角都有细汗淌落。
直到解开最后一层,她隐隐瞧见里面并无包袱了,这才激动大喊:“大家快看,她果然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在里面!”
众人伸长了脖子,眼见着她掀开最后一层布,只见那包袱最深处,静静躺着个烤红薯。
婳儿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只红薯,“怎么会这样,不对啊……”
张祁云摇扇轻笑,望向跪在地上的那名宫女,“真有意思……不过是藏个红薯,也值得这般兴师动众?”
那名“举报”沈妙言暗藏龙袍和小人的宫女,同样满脸惊愕,被张祁云这般奚落,周身轻颤,为了活命,忙指向其他两个包袱:“还有呢,那东西定是在这里面!”
婳儿手忙脚乱地拆开那两个包袱,里面同样裹了一层又一层,好不容易拆到最后,却见里面静悄悄各躺着个烤红薯……
寝殿中,落针可闻。
沈妙言唇角噙着一抹淡漠笑容,余光瞥向徐政德,却见他面黑如水,手背上早已青筋暴起。
她笑吟吟地转向徐思娇:“我这人食量大,夜里最容易饿,藏几个红薯解解馋、垫垫肚子,怎的就成了‘兹事体大’?贤妃娘娘还非逼着我向皇上认罪,不过藏些食物,又不是大逆不道之事,为何要认罪?”
徐思娇面色青白交加,忽然跳起来,抬手就给了那名举报的小宫女一个大耳光:“好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竟然敢诬陷我沈姐姐!听说你家里人还是读过书的,怎么,你进宫前,你家里人就是这般教你为人处世的吗?!”
这是在拿那小宫女的家人威胁她闭嘴了。
小宫女伏地哀哀痛哭,半声儿都不敢分辨。
徐思娇又踹了她几脚,最后气喘吁吁地转身望向君天澜:“皇上,这样乱嚼舌根的宫人,就该拖出去杖毙!”
念念冷笑,插嘴道:“该杖毙的不只是她!今夜有乾元宫的宫女把本宫请出去,说是父皇请本宫说话,可父皇压根儿就不曾唤过本宫!那宫女已被本宫捆了起来,求父皇一同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