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水底,结着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就穿着薄薄的衣衫,在水中拼命追逐月亮。
可是那虚无缥缈的月亮啊,如何能捉住?!
他张着手臂,努力去拥抱水中的明月,抱了成千上万次,直到眉梢和眼睫都结了霜冰,直到整个人都冻得僵硬……
淌落的眼泪在面庞上凝结成冰,他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恋恋不舍地凝视着那轮明月,整个人缓缓坠入了天池底。
侍卫们千辛万苦把他捞上来,他在温泉中泡了三天三夜,才算是捡回一条命。
皇宫中灯火如游龙,明黄琉璃瓦的殿檐高高低低、错落有致。
细雪渐渐在琉璃瓦上堆积。
君舒影还在絮叨:“……你娘亲小时候特别傻,我说什么她都信。哦,现在好像也还是挺傻——”
“父皇。”幕昔年打断他的话。
君舒影低头看他:“嗯?怎么了?”
六岁大的小孩儿,凤眸里闪烁着浅浅的光彩:“我帮你把娘亲追过来,好不好?”
他不知道他的亲生爹爹,是否如这位便宜爹爹般欢喜娘亲。
但,他想让这位便宜爹爹,得到幸福。
雪花轻柔地拥吻大地。
仪元殿内,沈妙言沐过浴,刚坐到榻上,身着墨色寝衣的男人,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他十分自然地在她身边落座,抬手给她理了理长发,“跟他谈完了?”
一副老夫老妻的口吻。
沈妙言盯着他,这厮心机深沉,他说薛宝璋怀的不是他的种,可君舒影那里,又是另一番说辞……
总觉得他在谋划什么……
沈妙言往旁边挪了挪,先拣着大事说:“我已经和君舒影说好了,等四国盛典的时候,签订和平盟约,谁也不侵犯谁。四哥,你要不要与我们一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试探。
君天澜半垂着眼帘,目光落在她与他之间隔着的褥子上。
长臂一伸,他把她抱到腿上,吻了吻她的脸蛋,“赵煜都还没来,光是你俩决定了,又有何用?”
赵煜是赵国如今的皇帝。
沈妙言歪了歪脑袋,“赵国富庶,但重文轻武。我大魏有雄师百万,他并非我的对手,自然会乖乖听话,问他的意见作甚?”
君天澜望着她在灯火下的艳绝小脸,薄唇扯开浅浅的弧度,“那若是我不同意,妙妙是否要带领你的雄师百万,踏平我大周?”
沈妙言挑了挑眉,直视君天澜的双眸:“未尝不可。我打算四国盛典时,由咱们四人,投选出一位大帝王。选出来之后,其他三国,都要听那位大帝的话。若她要求签订和平盟约,那么就得按照她的要求做。若有违背,其他三国,共诛之!”
君舒影无疑会站在她这边,至于那个赵煜,听闻他再过三日就能抵达京城。
她已遣了连澈去找赵煜,凭连澈的手段,要赵煜支持她沈妙言,想来算不得什么难事。
如此一来,她就有了三票支持,成为天下共主等于板上钉钉。
四哥再如何霸道,也终究越不过她去。
她想得极完美,此时直勾勾盯着君天澜,就等着他表态了。
君天澜面无表情,覆在她腰畔的手掌,不疾不徐地探进她的衣襟里,“妙妙的主意极好,那就听妙妙的,选个主持天下大事的帝王出来。”
沈妙言没料到这样快就能说服他,悬着的心不禁落了下来。
君天澜把她抱床榻里面,俯身盯着她的小脸。
沈妙言望着上方的俊脸,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这人好像一副在研究从哪里下嘴的表情……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四哥,今晚,我没有心情。”
在弄清楚当年薛宝璋所怀孩子的真相前,她实在是没有心思陪他做那种事。
他和君舒影之中,必定有一个人在撒谎。
可君天澜已是蓄势待发,又怎么能让她逃走。
他埋首于她颈间,大狗似的嗅了嗅,“你身上有莲花香……他抱了你?”
“唔……”
沈妙言正寻思着如何解释,男人已经撩起她的裙摆。
几番***,终至走火。
绣花帐幔低垂。
女子趴在软枕上,被摆成令人羞.耻的姿势,双手皆被身后的男人擒住,细长脖颈如天鹅般被迫高高扬起。
而男人今夜格外凶狠,嗅着那陌生的莲香,仿佛是被侵占了领地的雄师,愤怒而沉默地在他的地盘上发泄着怒意与妒忌。
挞伐她,征服她!
把这野心勃勃的大魏女帝,调.教成他君天澜的女人!
他掐着沈妙言的脸庞,迫使她上身扭成诡异的弧度,转过头与他相吻。
她的味道极好。
他狠狠攫取着她的甘甜,暗红凤眸中,倒映出那可怜轻颤的漆黑眼睫,倒映出从睫毛间隙透出的泠泠水光……
从唇齿间出溢出的细碎声音,与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莲香融在一处,成了今夜最好的媚.药。
到后半夜,男人情.欲不减,反倒越发凶狠。
沈妙言全然不知自己如何惹到他了,只能搂住他的脖颈,受伤的猫儿般,缩在他的身下,哀哀地唤他“四哥”。
君天澜凤眸充血,回过神,才看见她脸上不知何时,早已遍布泪痕。
那小脸红扑扑的,挂着两行晶莹泪水。
一身肌肤白腻细软,精致锁骨下,他曾烙印出的“妙偶天成”,呈现出荼蘼般的艳红,勾人得紧。
他喘息着,埋首于她的耳畔,带着薄茧的指尖缓缓勾勒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