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俊苍那拔高了些许音调的疑问,顿时令人心生歧义,惊愕的眸光纷纷投注在端着茶水的手大晃了一下的苏瑞德身上,甚至就连李瑾芸那一向温婉淡然的眸子都染上了一抹怀疑。
“外公,都现在这种时候了,您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李瑾芸的话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然瞥一眼纠结着眉头不为所动的苏瑞德,默默良久的王翦不禁喟然一叹,“虽然凡事皆有定数,不过,也要相信事在人为,如果不介意老弟也来听听的话,老兄不妨就坦言相告,更何况,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的王翦一一瞥过几人一眼,而眉头紧皱浑浊的老眸中凭添一丝凝重的苏瑞德眸光愈发深沉的凝视李瑾芸良久,方才幽幽垂眸。
“其实,并非老夫有意要隐瞒你们什么,那些个陈年往事,早已是过眼云烟,很多事,很多人,业已物是人非,更何况,当年的偏偏少年郎,如今就在老夫眼前晃过多次,老夫都没有认出。”
缓缓抬眸瞥一眼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的李瑾芸,深吸一口气的苏瑞德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
“若非那日芸儿提起他的名字与身份,老夫或许自始至终都不会想起是他,这才恍然他为何明明能轻而易举解了你大舅身上那害他生不如死的蛊毒,却总在一旁袖手旁观,大概是他心中的恨意难消吧……”
“但他后来为何又肯出手了?”强压下心中的隐隐不安,眸光微闪的李瑾芸狐疑的挑挑眉。
“因为你。”浑浊深沉的眸子陡然晦暗了几分的苏瑞德眸光愈发深幽,“因为他发现了你的存在。”
“……我?”略发不可思议的指指自己的李瑾芸拧紧了眉头,然仔细想来,自她强行运用念力将五人转移至府上起,她就昏迷数日,而后更是身子虚乏到下不了床,更甭说去探望大舅了,所以她还真的是未曾同南宫玺越见过面的说,但瞧着外公那极为凝重的神色,却又好似不止如此,可究竟会是什么原因呢?
然而,不若李瑾芸心思流转间的满腹狐疑,眸光愈发锐利冰寒的丰俊苍薄唇紧抿,眉宇间凭添一丝肃穆森寒,他此前的怀疑怕是真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兄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听到这里愈发心下不安的王翦不由得催促道。
唇角微僵的苏瑞德瞥一眼漠然冷肃的丰俊苍,方才将深沉的目光投注在怔怔的看他的李瑾芸,“南宫玺越的身份,你们该是知道的。”
“不错,他乃苗疆秘术的传人,更是神坛的大长老!”将自花神得知的一些消息款款道出的李瑾芸面色上一派平静无波,然心中隐隐的不安却在无边的扩散。
“所以,老夫怀疑他定是在你娘亲莹儿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说着忽而猛然噤声的苏瑞德看向猛然推门不请自入的那个伟岸的苗疆人,浑浊深沉的眸子陡然闪过一抹异色。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驻足冷笑的南宫玺越一一瞥过围桌而坐的四人,愈发深邃的眸光最终贪恋的停驻在面容姣好的李瑾芸身上,瞧她那与他的莹儿有着八分相像的容颜眸光深处更是漾起一抹深沉的情愫。
南宫玺越的赫然出现,令偌大的书房顿时气氛诡异了起来,尤其满目杀气的丰俊苍更是神色酷寒,缓缓起身相迎的苏瑞德同他微微颔首点头,“既然来了,就请坐吧,有些疑问,老夫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是由你亲自帮大家答疑解惑的好。”
漠然回眸一瞥的南宫玺越对于苏瑞德的相邀不为所动,眯一眼丰俊苍眸光中凛冽的煞气不由得暗自点头,“那倒不必了,在下不过是来确认一件事而已,既然看过了,那就告辞了。”
瞧着说完转身便要抬腿走人的南宫玺越,相对于苏瑞德的脸色一变,王翦的眸光微闪与丰俊苍陡然一眯间的阴鸷之色,唇角闪过一抹异色的李瑾芸美眸微眯间朱唇轻启,“既然是来确认一事的,不知贵客心中的答案是什么?”
“答案?”随着她清亮亮温婉的声音响起而漠然转身回眸的南宫玺越眉宇间尽是苍凉无限,眯一眼缓缓起身间那一袭淡粉色的烟罗长裙像极了当年初遇时的苏雪莹,神色略发怔愣间,竟然就那么被她蛊惑了心智般同四人相对而坐。
“……南宫、”
见他久久不语的苏瑞德方才开口,然却是被猛然回神的南宫玺越一声喟然长叹打断。
“冥冥之中皆有定数,生死轮回亦是天命所归……”
“……”
被他那别有深意的一句喟叹之言所迷惑的几人面面相觑,却是唯有美眸陡然一眯的李瑾芸心下暗沉,不禁怀疑眼前这个令她看不透的南宫玺越莫非能洞悉天机?
而将她神色流转间的那抹惊异之色看在眼中的南宫玺越剑眉微动,唇角忽而闪过一抹邪魅之色,“多么?天后!”
“……你怎么会知道?”猛然一窒的李瑾芸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很是怀疑的盯紧了他神色间的每一丝变化。
相对凝眉的苏瑞德与王翦的眸光则略发茫然地在两人间流转,而神色酷寒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陡然闪过一抹暗芒间却是恍然了什么的薄唇紧抿。
“因为你身上有在下的连心蛊。”悠悠淡淡的眸光一一瞥过四人,深幽晦暗的眸子满是异色的南宫玺越声音极为低沉。
而随着他的话落,一把冰冷嗜血的利剑便已然架在了他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