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
一条望不到头的浩瀚汪洋。
每当浪潮涌动的时候,有海鸥轻啸,有号角长鸣,唯独看不见汪洋之上的任何光景。
白雾茫茫。
空荡不知边际。
而,与云海一衣带水的彼岸,是扶桑国的领土,虽是弹丸之地,但民间尚武,加之穷山恶水,素来刁民甚多。
先古时期,曾有成群结队的远洋僧侣,前来华夏国土学习,美其名曰朝圣,实则,行偷窃之举。
无论是文字,还是古剑术。
又或者繁文缛节,长袍衣装,均是有什么,偷学什么。
百年光月,流转而逝。
区区弹丸之地,不自量力倒也算了,如今形同无人领养的野狗一般,扬言要以古剑术,征服华夏武道界。
前不久,扶桑新晋诞生的十大战神。
于国外领土征伐一番之后,果真毫无例外,最终目标,还是华夏净土。
此刻。
汪洋中心。
一叶扁舟,而行。
虽海风滚动,波澜壮阔。
但站在扁舟边缘位置,错落分布的六人,非但纹丝不动,甚至连衣服,都未曾被海水沾湿。
正前方。
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头发花白,肌肤褶皱如干裂后的橘子皮。
他的左手,始终按住剑柄,衣装方面,则是宽大的袍子,与汉服一般无二,倒是左右胸口位置,三三两两,点缀有白皙如雪的樱花图纹。
此乃扶桑的国花。
地位超然。
老人长发盘起,木簪一穿而过。
不似现代人化繁从简的普通打扮,经由海风灌起的袖袍,飘飘然之间,给人一股得道高人的神韵。
他眯起眼,望着越来越近的华夏国净土,嘴角终于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我父亲当年,登陆华夏,不幸惜败。”
“至此耿耿于怀几十年,临终前,都不忘喋喋不休的告诫于我,此生不踏碎华夏净土,妄为眠狂世家的后人。”
自那之后。
这位本名眠狂十四郎的老人,闭关无尽岁月,终于悟得一手惊天动地的拔剑术。
自诩,百米之内,无人拦下他一剑。
常言道,人生得意须尽欢。
似乎,已经亲眼目睹到了,当他踏入华夏净土,所涉足之处,人人跪地臣服,躬身朝拜的霸绝姿态。
老人下意识摸出腰侧的葫芦酒,仰面朝天,酒香四溢。
适时。
又一位年轻男子,踏着木屐,站在与眠狂十四郎并肩而立的位置,他双手环抱,目光幽远。
“师尊,听闻华夏多美人,此话当真?”
年轻男子,有着极为悦耳的嗓音,不过长相阴柔,颧骨外凸,无形当中给人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触。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邪性,轻狂,骄纵,一览无余。
眠狂十四郎,听得这位宝贝徒弟猿飞半藏的询问,免不了哈哈大笑,于是忙不迭点头道,“美人岂止一个多?”
猿飞半藏伸手抹过嘴角的胡须,神态亢奋,语气激动,“非常期待,尝遍华夏各色美人的那一天。”
“那你得杀到她们的男人,肝胆俱裂,任你摆布。”老人阴沉沉道。
猿飞半藏张嘴狂笑,“师尊,我可是您亲自调教出来的旷世奇才,莫说杀到某一地华夏武夫,悉数臣服。”
“就是杀干净这群猪,也不过一把剑的事情。”
他五指弹动,腰侧玉剑,颤鸣不止。
眠狂十四郎,表示非常欣赏这位弟子的态度,“视华夏武夫,为猪为狗,当杀则杀,方能展现我等扶桑战神的雄姿。”
“指不定,那帮武夫,已经吓得瑟瑟发抖,龟缩不敢出咯。”
国外数场大战。
眠狂十四郎均是一剑拔出,剑起头落,几乎将境外一批最声名遐迩的老辈至强者,杀戮干净。
如今,华夏是他们新一轮目标。
“其实想想,也蛮失落的,这次我等进驻华夏武道界,无异于大人打小孩,注定了遇不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有点遗憾啊,难道,华夏就没拿得出手的人物了吗?”
猿飞半藏跺跺木屐,脸上洋溢出,孤独如雪的寂寥感。
眠狂十四郎抬起头,也是无比感慨。
他那父亲,怪就怪在性格太拗,在执念未消的情况下,彻底郁郁而终了,否则,杀穿华夏,早就够资格了。
他这么想。
归根结底。
还是来源于,对眠狂世家古剑术的自信。
“太师尊,有生之年看不见咱师徒联手,纵横华夏无敌手,实在是遗憾至极,遗憾至极啊。”
海上的风,越来越大。
原本空荡无边际的视野尽处,陡然出现,一座绵延起伏,犹如龙抬头的巨大山岳。
这对师徒,以及余下四人,均是面露兴奋之色。
终于要到了。
“蝼蚁们,抹干脖子等着我猿飞半藏踏足华夏山河,尽情收割,尔等头颅吧!”
这一刻。
他昂首挺胸,志得意满。
长过一臂的玉剑,也相得益彰,微微争鸣。
似乎,彻底充满了骇人的杀戮之意。
……
宁江,地界线。
泛黄色的国道交叉路口。
一位年轻女子,正紧蹙眉头,原地打转。
偶尔掂起脚尖,高高抬头,驻目远望。
偶尔,也会蹲在地上,双手托腮,神情恍惚。
过往无数乘客,在见到这位年轻女子,惊为天人的绝色容颜之后,均是好奇地投来关注的视线。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