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王。
终于来了。
一时间,死寂的现场,再次沸腾起来。
不少人眸光敬畏的朝着蒋南华,逐一行礼,且主动让出道路。
毕竟是本土的王,这些年积攒下的影响力,过于惊世骇俗了。
以致于,凡所到之处,谁敢不卑躬屈膝?
今夜的蒋南华,突发奇想穿上一件黑色寿衣,手中并拄着一根拐杖,正在亲儿子蒋遂的细心搀扶下,步入现场。
“恭迎晋阳王。”
“蒋老爷子,您请。”
凡能够站出来,与蒋南华说上一句话,不管后者会不会答复,均能证明自身本就不俗的地位。
显而易见,有这股分量和资格的人,少之又少。
更多的则站在稍远处,除了露出仰慕的眼神,剩下的仅有敬畏了。
“爷爷。”
蒋云瞧见爷爷露面,免不了一阵喜出望外。
他快行几步,一把缠住蒋南华,整个人,也在这一刻,顿时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偌大现场,除却阿奴,聂少保,楚轩三人,依旧纹丝不动之外。
余者,均是该问候的问候,该行礼的行礼。
阿奴,聂少保神色无恙。
反倒是楚轩双手叠交,放在左膝盖上,侧过身子,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容逐渐清晰的蒋南华。
他对这个人,并没什么印象。
毕竟,当年是楚剑选定,并暗中指派出去的下属。
归根结底,还是上上一代掌权人物,麾下的亲信。
楚轩不了解,倒也情有可原。
反而是蒋南华,虽然第一次见到这位三太子的真容,但楚三太子这个名头,于他而言,早就如雷贯耳。
毕竟,好说歹说,也曾经是楚家的亲信。
因为一些事情,做的太出格,与那些普通家族不同,他近些年,一直在暗暗关注帝都的格局和动向。
尤其是在楚苍生掌权,三太子成年且成名之后,逐年加重关注度。
常言道,做贼者,自心虚。
叛逆者,日夜不能寐。
大楚王族这块金子招牌,就蒋南华而言,宛若一块压在心头的大石头,随时随刻,都能将他碾死。
担惊受怕,多少年岁。
终于,迎来了尘埃落定的这一天。
“晋阳王,好威风。”
前脚步入场地中心,楚轩便扬手鼓掌,他没站起来,仍是保持坐姿,以及笃定,从容的神态。
“放肆,见着了我爷爷,还敢不起身行礼?”
“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何等地位吗?念你不曾了解,现在行礼,还能补救,否则要你好看。”
蒋云异常火大,全场都行礼,就你楚轩不行礼?
不将他蒋云放在眼里,姑且忍一时风平浪静。
但,现在自己的爷爷,都主动现身了,楚轩还敢跟没事人似的,独坐高台,目中无人。
简直……
“啪。”
岂料,迎接蒋云的是,一道响亮的巴掌。
蒋云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望向蒋南华,“爷爷,你,你……”
“力度轻了点。”
楚轩故作心疼的渍渍两声,继而言语轻松的调侃道。
蒋南华神情复杂,沉默两秒,又是一道响亮的巴掌,掌掴下去,“混账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蒋遂,“……”
众人,“……”
蒋南华,竟然会因为一个外人,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毫不留情的掌掴自己的亲孙子?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
谁愿相信?
谁又敢相信?
何况,目瞪口呆,四肢渐凉的蒋云,同样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瞪视着蒋南华,一副委屈的姿态。
“我,我……”
啪!
第三巴掌落下,蒋云的嘴角,已经溢出猩红的血迹,左右脸颊的巴掌痕迹,已经有逐次青肿的迹象。
“可以了。”
楚轩挥挥手,微笑示意道。
蒋南华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而倍感憋火的亲儿子蒋遂,望着爱子于这样的场合受辱,心态哪里能保持稳定。
他凑过脑袋,正要替蒋云讨问父亲蒋南华一句为什么。
可惜,当即被后者反瞪了一眼,“你也闭嘴。”
楚轩笑眯眯看着这一家三代人,“自从主动失联之后,我楚家挖出你这条线,可是耗费了不少的力气。”
名义上是失联。
暗地里,蒋南华岂会不清楚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若非,妄以为,老爷子楚剑离世,他这条暗线,也就彻底断绝和楚家的联系,后面倒不至于做了叛徒。
如今被正主,上门亲自问责。
蒋南华深知,在劫难逃了。
成大事者,向来富贵险中求,蒋南华唯一遗憾的就是,活着见到了楚家下来的人。
如果,早点落叶归根。
兴许就没今天的事情了。
“太子,当年是老朽一时糊涂,无意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情,今天,蒋某,不敢奢求原谅。”
蒋南华双手握拳,痛心疾首道。
楚轩讶异,而后目光收敛,玩味道,“念在尊我一句太子的份上,你该清楚,用什么方式迎接我的到来,更合适。”
轰!
蒋南华没有半点犹豫的迹象,当即撤开手中的拐杖,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双膝跪地,叩向楚轩,“晋阳蒋南华,叩见,三太子!!”
众人,“……”
蒋云,“……”
蒋遂,“……”
值此一刻。
全场鸦雀无声。
晋阳市,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