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算是真正的死亡?/p
是再也不能睁开眼睛,挪动手指了吗?/p
是再也不能说话,无法呼吸了吗?/p
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死亡。/p
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在乎你了,那么活着,便与死了无二。/p
真正的死亡,是没有人记得你了。/p
朱雀是不会死的。/p
因为朱雀的火焰,可以永恒的燃烧。/p
真龙与凤凰不见世,朱雀虚炎,便是世上唯一的涅槃之物。/p
所以朱雀可以不断的复活,不断的重生,一世又一世,无论是哪种意义,她都很难死去。/p
所以梁凉,从来就不害怕死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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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凉站在原地的十个呼吸。/p
她似乎并没有去看眼前砸来的十道黑袍身影,而是分出了部分心神,去操纵远处的某些事情。/p
直到那十道黑袍身影的剑气呼啸而止——/p
她体内所能驱使的妖气已是空空荡荡,山海经不能翻动丝毫,连永恒燃烧的朱雀虚炎,也在玄术的压制之下,变成了细碎而零星的火苗,无法造出杀伤。/p
她的面前,已经扑来了十道九品巅峰的身影。/p
以那道吞噬相为。/p
铺天盖地的剑光,封死了她的后路。/p
她只能前进。/p
梁凉穿行在漫天剑光之中,她被封住九成修为,即便如此,依旧面无惧色,甚至负起一只手,缩在袖中,仅仅以一只雪白手掌御敌。/p
拈花摘叶。/p
段无胤微微侧头,耳旁炸开一小朵血花,他无暇顾及被削去一小半的耳朵,剑光大开大合,如劈山断江,当头砍下。/p
西妖一只手轻松拍出,将那道看似气势如虹的剑气砸得粉碎,衣袖来回摇摆,十道身影被她大袖砸中,避无可避,咳出一大口鲜血,狠狠飞出,砸倒一连排古木。/p
这位西域第一人面无表情,本想杀了这些人后,继续掠向凉甲城,即便自己被封了妖气和虚炎,连山海经都不能动用,取走自己想要之物的这道念头却从未动摇过。/p
她忽然蹙了蹙眉。/p
西妖砸出第二袖,试图将黑袍小侯爷再度砸飞,只是跌飞之势在空中停滞之时,段无胤就咬牙切齿死死攥紧了西妖的大袖,整个人千斤坠落之时硬生生踩在地面,足底迸数千道裂纹,蔓延如蛛网。/p
段无胤指尖力。/p
推动拉扯俱是没有动静,甚至连拽动火红流纱都变得极为困难。/p
西妖面色漠然,猛地前踏一步,嗖得跌入段无胤胸膛,像是美人投怀送抱,动作极轻,柔柔一掌,大金刚体魄印在黑色衣衫之上,却听得咔嚓一声骨骼碎裂声音。/p
段无胤的面色刹那如白纸,下一刹那溢满大红,没有咳血,眉心的吞噬相却咳出一大口妖气。/p
西妖负后的那一只手如先前拈花摘叶那般轻松,将一缕为数不多的妖气拈在手中。/p
段无胤的眼神顿时变得惊恐万分。/p
一缕妖气在手。/p
梁凉轻柔抖动贴在段无胤胸膛之处的手腕,一圈无形水波荡漾开来,手掌与胸膛交接之处,密集传出骨骼酸麻的震颤声音。/p
段无胤如一个沙袋狠狠跌飞出去,砸落在地,再度抛飞,如此反复,如被掷出打水漂的石子,在地面飞出了十余丈,最终整个人嵌入一棵巨大古木之中。/p
梁凉不再去看这些森罗道丢人现眼的所谓殿会高手。/p
她平静望向凉甲城。/p
她接下来要面临的,是凉甲城甲士的冲锋。/p
梁凉只有一缕妖气。/p
梁凉猛然回过头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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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关的骑兵越过了大稷山脉,马蹄踏过泥泞,溅出重尘。/p
为甲士,甚至看到了那个火红到耀眼的女子身影。/p
宗师也好。/p
大宗师也好。/p
敢在大稷山脉与这种数量级别的骑兵对冲,都只有死路一条。/p
只是他们面色很古怪的看着西妖身后的那个男人。/p
那是一个所有西关甲士都认识的灰袍男人。/p
那个男人肋下夹着一个瘦弱的书生,书生浑身沐浴鲜血,滴滴哒哒流淌一路,所以他的身后,于泥泞之中绽开一朵又一朵的血花。/p
灰袍男人缓慢前行。/p
他的面色古井无波,眸子里却藏着足以焚天的愤怒。/p
他的脚步很轻,一直走到了西妖身后的十丈距离,看了一眼状若死鱼的森罗道殿会成员,其中一名就蜷缩在自己此刻的脚边。/p
灰袍男人高高抬起一只脚。/p
然后跺了下去。/p
砰然一声泥浆飞迸,如西瓜炸裂,那颗头颅便汁水四溢地飞溅开来。/p
场面血腥。/p
灰袍男人一手搂住肋下的江轻衣。/p
他缓缓举起另外一只手。/p
宽大的灰袍缓缓从手腕之处自行滑落褪下,露出四根手指。/p
他将四根手指握拳,青筋在拳间鼓起,一路蔓延至手腕,最终蔓延进入袖内,蛰浅不见。/p
所有西关将领紧急勒马!/p
袁忠诚站在大平原上,天地之间一片昏暗,雷光乍现,将他的灰袍映衬一片雪白,猎猎摇曳不止。/p
他恹恹抬起眼,扫视着此刻静如止水的西关骑兵大军,轻声对着西妖说道:“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p
梁凉转过身子,望向灰袍男人。/p
她说道:“所以呢?”/p
“紫袍想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