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儿在自己的房中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桑野再次来送食的时候,发现扣儿并不在自己房中。
因着先前告知了扣儿关于孤逸的事情,桑野心中总有着浓浓的悔意,他生怕扣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会做一些鲁莽的举动,所以一夜都睡得不安分,等到天亮便急匆匆趁着送早餐之便前来看扣儿是否安好,如今看到扣儿房中空无一人,桑野立马便有些慌了。
他怕扣儿万一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有个好歹,自己岂不要后悔一生?
念及于此,桑野便如一只无头苍蝇,开始在分舵的各处可能有潜在危险之地去寻找扣儿,又想寻到,又想寻不到,心中忐忑无比。
“桑野,你在此作甚?”桑野正从一个井口走向另一个井口之时,冷不防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那个声音,那个自己熟悉无比的声音,让整个上午失了魂魄一般的桑野周身一震。
“你,你没事?”桑野转过身,看到扣儿正抱了一盆衣物在那里。
“我能有什么事情?”扣儿撇撇嘴,看到桑野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有些纳闷。
“太好了,太好了,我以为你出事了---”桑野一只悬着的心,此刻突然间落地,他也顾忌不了其他,急匆匆上前,一把抱住了扣儿。
扣儿有些莫名,见到桑野如此激动,她实在是想不出这桑野为何过了一夜似乎对自己久别重逢一般。不过,不管是何原因,这青天白日的,桑野对自己如此不顾嫌的行为,终究是不妥的,所以扣儿很快,便从桑野的怀抱中退出来,有些嗔怪地看着他。
桑野也自知自己有些逾越了,红红脸,“你没事便好,现在,你这是去做什么?”
“还能去做什么,自然是去洗衣了。”扣儿满不在乎地应着桑野。
去洗衣?扣儿的说辞,让桑野有些征愣。
昨日里,自己告知扣儿关于孤逸的事情之后,扣儿从自己那里离去之时,他分明见她就如一个无了主心骨的傀儡,所以自己晨起未看到她才会如此心急如焚,如今,这丫头为何一副无事人的模样?
扣儿见桑野有些呆呆的,也无空去理他,抱着自己的木盆便走了开去。
桑野见到扣儿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前方,摇摇头,无奈之下,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一头雾水回了自己的房间。
扣儿来到洗衣房,早有几个丫鬟在那里劈劈啪啪甩着衣服,一边还在高谈阔论,当然,谈论的,都是前夜里发生之事。
几个眼尖的,看到扣儿进来,都识趣地闭了嘴,洗衣房内原先的聒噪便也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流水与浣衣的声音。
“你们说,桑野会成为下一任总管吗?”扣儿埋头洗了会衣服,突然抬头问道。
几个洗衣女听扣儿如此不着边际的问题,有些纳闷,“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只是近日愈发觉得,桑野比我那个哥哥好多了,你们也知道的,他先前已经丢我一次了,如今,这人又不见了,也不招呼一声,如此随意丢弃我,我还念着他做什么。”扣儿一脸的哀怨。
“你的意思,你要重新去找桑野。”一个名唤秋儿的洗衣女凑近扣儿道。
“桑野对我始终放不下,原先是因着我的身份,所以糟了总管的阻挠,如今,我的事情已经了了,总管不会再对我存有怀疑,而桑野,也一直没有放下对我的情意---”扣儿边说着话,脸上已经飞起了片片红云。
“哎,你可真好命。”秋儿无比羡慕道,“桑野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对分舵任何一个姑娘动过心,偏偏遇上你,他就如此痴心一片。”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扣儿微微抬着下巴,悠悠叹道。
几个洗衣女,听到扣儿的这句缘分,心中,都有些失落,这种缘分,为什么都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扣儿一边在感叹,一边收敛着心神,她的目光,不易察觉地点在几个洗衣女的脸上,细心捕捉着她们脸上的表情----
衣物浣洗完毕,几个人便分头往各处的居所送衣服。
与扣儿一同前去的,是在分舵与扣儿还谈的来的丫鬟,珍儿。
“上次夫人那玉佩,真的是你拿的啊?”珍儿抱着衣物走在扣儿的身边,随口问道。
“我可没拿,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见我不顺眼,如此陷害于我。”扣儿说起偷盗玉佩之事,脸上便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既然不是你偷拿的,为何不跟夫人说清楚呢?”珍儿一脸可惜,为扣儿打抱不平。
“我也想着呢,只是,夫人亲自从我衣服里搜了出来,我百口莫辩不是,不过……”
“不过什么?”珍儿听扣儿话中有话,神情一顿。
“你也知道,桑野与我的关系。”扣儿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珍儿道,“我这平白被人冤枉了去,桑野自然是恼怒的,他与我说过,那偷盗玉佩之人,他已经有些眉目了,只等到时候在夫人面前,将那小贼揪出来了。”
“有眉目了?”珍儿一愣,“什么眉目,你们知晓那小贼是谁了?”
“**不离十吧。”扣儿挺直了身躯,“据说,夫人那玉佩带有奇香,碰过那玉佩的人都会招惹那香气。那香味平日里不觉着有,只是碰到一种特殊的东西,那香味便会散发出来,方圆几里都能闻到,到时候,桑野说他会要求总管,将分舵的人都召集了起来,到时候大家都试一下,那个真正的小贼,因为碰过玉佩,自然就无所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