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突厥的老弱妇孺现在早就已经迁往后方,进入大唐内陆城池之中,青阳公子和李君羡或者看到了西突厥汗国兵力损失极多,担心西突厥汗国会转投大论钦陵。
但对于呼巴尔赦和整个西突厥汗国来说,从寒潮降临的那一刻起,西突厥上上下下包括他那位兵败被擒的父皇在内,早就已经明白西突厥汗国想要熬过这一劫,想要不付出代价是绝不可能的。
虽然现在西突厥损失了不少兵马,但至少已经解决了所有的老弱妇孺的生存问题,对于西突厥来说反倒是后顾无忧,至于生死早已不在考虑之列了。
“抱歉,现在的局面我们也是情非得已,毕竟身后就是整个大唐,我们不得不慎重!”
“等到这一战之后,如果事实证明我们是错的,我们会亲自负荆请罪,向陛下和整个西突厥汗国赔罪,未来大唐也必定不会亏待西突厥汗国,以及所有在这一战中牺牲的战士!”
青阳公子郑重道。
呼巴尔赦闻言只是一笑,浑不在意。
其实在此之前,不管是他,还是青阳公子、李君羡,三人早就察觉到了这股气氛,呼巴尔赦扪心自问,换了是他,在同样的位置上,恐怕也会有同样的疑虑。
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不说,只会越来越糟,像现在这样开诚布公,反而能够消弭以后的祸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到底,我们能做的其实只是从旁牵制而已,一切还要看王爷在幽州的战争结果!”
呼巴尔赦道。
一句话,众人都沉默了不少,钢铁之城的战争虽然激烈,但是相比起幽州,恐怕还差了不止一个级数。
王冲才是这一仗的关键。
另外,钢铁之城地底的法阵已经在高负荷的运转,最多还有十多天,所有的能源就会全部耗尽,如果到那时王冲在幽州还没有胜出,钢铁之城也就必破无疑。
这一战,众人其实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谁都没有宣之于口而已。
“王爷,现在一切就看你的了!”
这一刹,三人心中都闪过相同的念头。
……
风雪漠漠,此时东北前线的钢铁堡垒,王冲的处境同样严峻。
钢铁堡垒北面高高的城墙上,王冲一身甲胄,和章仇兼琼、张守珪、王忠嗣等人一字排开,在暴风雪中并肩而立,其中王冲站在正中央,章仇兼琼、王忠嗣等人分列两旁。
从墙头上眺望过去,漫天的雪雾如同巨浪汹涌,数步开外就已经看不真切了,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在这种天气里极容易迷失。
不过几人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还有多久?”
章仇兼琼北望幽州的方向,突然开口道。
“差不多了,应该快了!”
一旁的阿不思回道。
一群人说话没头没尾,但谁也没有多问一句,似是都明白对方是在说什么。
“来了!”
突然,所有人耳中都听到了王冲的声音,刹那间,众人心中一震,齐齐望向北面。
那里风雪漠漠,乍一看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很快,众人就听到了风中传来一阵希聿聿的嘶鸣,那声音和一般的战马截然不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腐朽和糜烂的味道。
近了!
更近了!
尽管风雪弥漫,什么也看不到,但几人毕竟是成名已久,名闻天下的帝国大将,每个人都拥有一身超凡脱俗的修为,仅仅是风雪自然阻挡不了他们的感知。
随着一阵蹄哒哒的马蹄声,穿过重重空间,就在北面风雪的最深处,几人都“看”到了一支曳落河披坚执锐,一字排开,向着钢铁堡垒的方向奔驰而来,那锈迹斑斑的铠甲下,一对对不带丝毫感情的猩红眼眸在风雪之中显得醒目无比。
马蹄沉重,不断的向着钢铁堡垒而来,这些曳落河的速度极快,在风雪之中更是如鱼得水,似乎丝毫不受这种极寒天气的影响。
“看到了吗?”
王冲神色平静,突然开口道,声音中若有深意。
“嗯,和第一天相比,过来侦查的曳落河人数翻了十倍,已经接近一百多人,这应该是他们一个作战小队的人数。”
王忠嗣点了点头道。
“除了曳落河,跟随他们一起出城的诸国联军士兵的数量也增加了,现在已经增加到了七八十人,从对面的情况来看,这七八十人也和曳落河一样,不受严寒天气的影响,没有意外,他们应该正在试验一种新的方法,借用曳落河的力量让诸国的军队能够在风雪和严寒中来去自如,不受极寒天气的影响。”
张守珪北望幽州,紧跟着道。
在圣皇手中,王忠嗣和张守珪就是帝国的泰山北斗,虽然同样都是帝国的重臣,但彼此之间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很难走到一起,王忠嗣倒在其次,主要是张守珪心高气傲,一向是不服王忠嗣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历数过往,即便在京师叙职的时候,张守珪和王忠嗣之间的来往也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但是现在,两人却在王冲左右,勠力同心,并肩作战,这样的事情恐怕就连圣皇都不曾想过,这也是只有王冲才能做到的事情。
“诸国那边,正在通过这种方法训练兵马,没有意外,等他们熟悉了这种方式,差不多就该动手进攻了!”
章仇兼琼也看出了什么,神色凝重。
现在的情况倒还没有到危机万分的地步,曳落河实力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