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临近,橙红晕染西边。
宫廷内外,古钟敲响,礼炮升起,万千烟花涌上苍穹,在青蓝的天空上展开绚烂璀璨的星辉。
纳兰晓知道属于自己的寿宴开始了。
眼底尽头,琉璃瓦重檐迭起,层层楼阁一幢高过一幢,好似寻不到尽头。
五月的天,天暗得极快,不消片刻,整个天边好似染了一层黑墨水,皇宫内外欢喜这样的黑幕,一排排点燃瓦沿垂下的红灯笼,顷刻间,皇宫明亮如昼。
她半合眼眸,深呼吸,仿佛感受到,来自台基上的檀香四溢,酒味飘香,舞女的衣袖飘荡,乐师的鸣钟击磬。
耳边绿夏等宫女急匆匆跑上前,面色紧张,“公主,寿宴开始了,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华丽的宫服依旧工工整整的躺在梳妆台上。
纳兰笑瞄了瞄足有十米长的梳妆台,除去宫装,还有五六盒金银首饰。不禁发笑,这就是公主的奢华生活,她竟然有些恍惚不定。
若是以前,她一定超级喜欢。可是,她清晰记得,穿着足足有三米长的宫服,逶迤而下,结果,她摔了个大跟头,可以说是丢进了颜面,还成为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笑点。
“端下去吧。”她说。
“公主!”绿夏不知所云,心里已经十万火急,皇上已经催了好几遍,公主却迟迟不肯换妆。
“从柜子里找一件粉色的便可!”
“公主,这可使不得阿,今日可是您的寿宴,定然要穿得华贵得体。”
“啰嗦什么,本公主又不是成亲,穿什么大红色奢华的宫装?带那么多金银首饰,像个移动的珠宝店。叮叮当当,走路多不方便。”
“……”可是,公主你明明说过最喜欢听重金属碰撞的声音了。
绿夏五味杂陈,又只能照办。好几天没被打了,谁都不会欠抽啊。
纳兰晓着了一身“喜上眉梢”粉色宫装,去掉了多余累赘的绸带。裙摆上刺绣的两只喜鹊站在梅花纸头,活灵活现的。宫女们虽不喜公主穿得那么素,但这欢愉的喜鹊,衬得公主更加活泼灵动。
眼底,公主挽着裙摆,轻跑了出去。宫女们拦不住,“公主,寿宴的大殿在南边。”公主为何偏偏往北跑。
记忆中,这次寿宴,父皇会赐婚,只因在寿宴上,纳兰晓当众向西钥华求爱。
这次西钥华吃了三十大板,也难以出席寿宴。
如此甚好。
她现在想见的是另有其人。
相比寿宴大殿的喧哗似闹街,她脚下走的,更像是走入了幽僻的乡下。
一步一青竹,十步一亭宇,三十步一小桥,溪水潺潺如天籁之音,入眼的全是心旷神怡的碧绿色。
想不到皇宫里还有如此世外桃源,唉,只怪前世的自己只看得到纸醉金迷,最喜欢哪些俗透了的重金属。
纳兰晓惭愧不如,和这个比起来,自己那宫寝就显得俗不可耐,连地板都镶金嵌玉的。
走了约一刻钟的路,半亭后有一男子。
只见他躺着软塌上,半遮在芭蕉叶底下,半沐浴在阳光下,惬意怡然。
“我怎么当时就忽略了他呢?气质除尘,俊美得似画中人。”
“谁?”
“呃……”惊得她一哆嗦,躲在了树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