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醒来的时候就是深夜了。余蒙蒙看着外面的天色幽暗,四周也安静到可闻虫声。她从床上坐起来,有些分不清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喉咙干干的仿佛被火燎过的焦土一样,于是下了床靸了鞋子想找口水喝。
看着白华坐在桌子旁边秉烛读书样子,余蒙蒙从心底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呆呆地看着这个侧颜美得让人无法呼吸的男子,想了很久才想起他是谁,内心蓦然有些感动,甚至热泪盈眶。她张口轻轻地叫了声:“白华。”
白华知道她醒来了必定是要找水喝的,于是放下书,替她倒了一杯水,听见她的那一声白华,也不由自主地柔声应了一声:“嗯。”回头却发现余蒙蒙哭了。于是将水递在她的手里,用手背替她抹掉眼泪。
他静静地做着这一切,令余蒙蒙觉得很温暖。喝完了水,坐在白华旁边,仍旧有些迷迷糊糊的,不过她却不想睡,侧身靠在了白华的肩上。
白华的身子没有任何反应,继续翻着手里在余蒙蒙看来艰涩难懂的书籍,轻声问她:“不再睡一会儿了吗?”
余蒙蒙没说话,觉得自己现在的心像面前的这橘黄色的烛火一样摇摇曳曳的,又想是不知道去哪里的旅程一样,但就是信心十足,勇气大增的感觉。
很奇怪的感觉,自己居然能跟这个想来讨厌自己,自己也惧怕的男人这样和谐自然地相处。她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想他变现出来的这样冷淡,时间久了,她也渐渐想起来以前白华惩罚她打断她的肋骨,那几乎都是前身自讨没趣;而且,自己也不是说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但依着白华对自己的包容度,她觉得他这个人基本上还是有一些温情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她还是没办法完完全全的放下对白华的恐惧,平日里再怎么放肆心底里也是惧他三分的。
可现在却很奇妙,余蒙蒙一点儿也不怕他。甚至觉得靠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很温情很安心。她觉得自己有八成的可能是在做梦,即使不是,那这种时刻也难能可贵,很可能马上就消失了,所以她决定要抓紧时间享受这种静谧温馨的时光。
一直安静的余蒙蒙让白华略微有些不习惯。但他很喜欢她这样全身心依赖他的感觉。
时间静静地流淌,余蒙蒙靠着白华的肩膀眯上眼睛,看着眼前游离的烛火,慢慢地闭上眼睛再次入睡。
白华见她如此这般靠在自己肩上有规律地呼吸着,吹熄了烛火动作轻柔地抱起余蒙蒙向床边走去。
此时是凌晨,湿气有些重,还是回去睡觉比较好。
第二天一早,余蒙蒙醒来竟然意外地发现床上除了自己还有别的生物存在。伸手轻轻戳了戳那人,发现这居然是真的,吓得从床上蹦起来,缩到一角去紧紧捂着嘴巴怕自己叫出声儿来。一时手足无措以后,倒也震惊下来。
这个男人的样子很好看,尤其是在早晨这种时候,一眼醒来看到除了惊吓,还有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余蒙蒙的目光一点一点地游移在白华的脸上,看到闭着的眼睑下方那两排小扇子似的浓密睫毛时,忍不住想伸出手抚摸一下。
她屏住呼吸,伏下身子,细长的发丝从肩膀后面滑到胸前,复又打成圈儿团在床上,她的神情称得上小心翼翼,然而手指在将要触及到白华的睫毛时停下来了。猛地缩回手,她怕她一动白华就醒来了。
乖乖地在一旁坐好,也不敢叫醒白华。大概过了一刻钟,白华睁开了眼睛。余蒙蒙听见动静,转过头有些尴尬地打招呼:“你醒了?”
“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吃早饭的时候,余蒙蒙才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问坐在旁边的白华:“我朋友徐冰呢?”
千荣站在她的身后回答:“他昨晚被娘娘吓得昏过去了,进房的时候醒过来一次,但……现在还没醒过来。”只是说到中间的时候有些含糊。
“什么?”余蒙蒙扔下筷子吃不下去了,站起来就要去找徐冰,“你们把他安排到哪儿了?”现在还没醒来的话,余蒙蒙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到了徐冰的房门口,余蒙蒙进去,果然看见床上面朝下栽着一个人。余蒙蒙看了生气地回头,“你们就是替我这么照顾他的?”
灵儿看了一眼千荣,然后才对余蒙蒙说:“昨晚是千荣大人把他扛进来的。”
“千、容!”余蒙蒙冲着千荣皮笑肉不笑的,眉毛几乎都要拧到一块儿去,“你知不知道人间的老人家身子骨都很脆弱的,你就这么把他扔上去,可能会弄死他的!”
千荣一脸不屑地看着床上的人道:“哼,区区下贱的人类,万死不足惜!”这话里居然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
余蒙蒙敏锐地感觉出这俩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
将灵儿叫过来,悄声问:“昨晚千荣把徐冰送到这里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娘娘昨日与这个人喝醉以后,陛下将您抱回房中去;然后我和千荣大人就将这个人从来这里,但这人一进房间的时候就醒了,看见千’‘我喜欢你’‘么么哒’之类的,手在千荣大人脸上乱摸的时候,千荣大人也没说什么。但后来这人越发放肆了,居然趁千荣大人不注意的时候轻薄了千荣大人。”灵儿一五一十地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讲给余蒙蒙听。
余蒙蒙越听越觉得心惊,不自觉地喉咙上下吞了口口水,问:“灵儿,他是怎么非礼千荣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