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奇异的香味随着他靠近的动作越来越浓,袁春暄感觉那味道闻着让人有些气闷。
“至少,我觉得你特别。”他的手指停留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地抚摸着,像是在抚摸什么珍宝,“你小时候,还来过我的秘密基地呢,你还记得么?”
袁春暄脸色忽然一白,难怪她会觉得他有点眼熟。
十三年前,她和朋友在一处废旧的仓库附近玩捉迷藏。
她无意撞到他满身血污地狞笑着,跪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闪着凌厉锋芒的解剖刀。
地面仰躺着一个面目全非、衣不蔽体的女人。
女人的表情很扭曲,嘴巴大大地张开着,好似能塞下一个拳头。眼眶黑洞洞的,眼珠子已经不知所踪。
刀口从咽喉直直划到小腹,白花花的肚皮被左右分开,一道大大的豁口露出里面血淋淋的内脏。高高隆起的肚子里,躺了一个死婴。羊水破了,腥红的血液混合着透明的液体流淌。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废弃仓库的铁锈味。还有一种奇异的味道,像是花香,又像是枯枝败叶腐化的臭味。
那个男人发现了袁春暄,抬头,脸上的笑有一刹那的僵滞。随即,张狂地笑了起来,嘴角似乎是要咧开到耳边。
他的脸上一片血红,眼神空洞却又有着不知名的狂热。
“她是属于我的,是我的战利品……看到了么?我的战利品。”他沙哑的嗓音响起,像是砂纸在粗糙的金属上研磨。
他低头,手术刀继续在她的身体里游走,喃喃自语着:“可是她不乖,一点都不乖……居然敢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欺骗我,说孩子是我的……”
袁春暄静静地站在那里,任血水渐渐沾上鞋底,她眨了眨眼,突如其来的恐慌占据了一颗极速跳动的心。
“你不怕我么?”那个男人突然又开口问了她一句。
一般人倘若见了他这模样,估计都尖叫着吓跑了吧?
袁春暄吞了吞口水,她怕,很害怕,怕到不敢轻举妄动。
“你脸上沾了点东西,要不要擦擦?”她鬼使神差地冒出了这一句,一条天蓝色的手绢递到他的面前。
“谢谢。”梁禹皓接过她递来的手绢,“天快黑了,你早点回家吧,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
“好的。”袁春暄乖巧地说道,微笑着转身,脚步声很轻,不急不缓地离开。
现在回想起来,袁春暄不得不佩服自己当时居然还可以那么淡定地面对他。
她那个时候很害怕,别说那时了,现在想想也觉得头皮发麻。
幸好她的反射弧比较长,没有当场惊叫出声,或者做出什么过激反应,否则,指不定他会怎么对待她。
会不会,杀了她,解剖,就跟那个死去的孕妇一样。
“我原本还想着,要不要用你去和方秋冷进行谈判……”梁禹皓的眼神隐隐冒出狂热的火苗,“但是,我发现你比照片还好看……你听过福尔马林么?”
福尔马林?袁春暄心下发怵,忍住他抚摸她脸颊的恶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