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张大有看到我挥着收拾示意大家前进,他的脸色就很难看,我也懒得去搭理他。
李淮山三步并两步地凑到我跟前,有些不爽地说:“以前不都让我带路吗,怎么这次换成黄玉忠了。”
我笑了笑,说:“你们两个的职能不同,你擅长找路,他擅长探路,这么说吧,你是向导,他是斥候,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走了,向导当然应该休息,探路的事,就交给黄玉忠去做吧。”
李淮山半晌没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甩过来一句:“你倒是挺会说话。”
对于此,我依然只是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路程,几乎毫无亮点可言,周围的景色是始终如一的,除了白色就是白色,我都担心自己回去以后会犯雪盲症,而寒冷带给我们的感官,也是始终如一的,积雪被压扁的声音,呼啸的风声,还有那双几乎要失去知觉的腿,一直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
就连在寒水山上热情满满的黄玉忠,在走了这么长时间的雪路之后,都变得有些消沉了。
顺带一提吧,我以前吃过冰蚕蛊,对于温差的感知能力确实变差了,可这并不代表着,我的腿在极寒中不会被冻僵,和李淮山他们一样,我也要时不时地停下来,揉一揉生硬的膝盖和脚踝。
一夜无休,在第二天的早上,沉闷的气氛终于被黄玉忠打破了。
当时我们正接近一座山势平缓的矮山,前方的黄玉忠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冲着我大喊:“山坡上有个人!”
我的第一反应是紧张,可又见黄玉忠奋力加快步子,朝着半山坡攀了过去,才知道事情可能与我想象中有些不同,于是也快速跟了过去。
在我眼中,眼前的山坡上只有清一色的白雪,哪里有什么人影。
黄玉忠在半山腰上停下的时候,我朝着他身边观望,依然只能看到大片的白色。
就见黄玉忠“噗”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随后他伸出手,将双臂伸进了一个隆起的雪坨子里。这时候我才隐约看出来,那个学坨子的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趴在地上的人。
很快,黄玉忠就从雪坨中拉出了一个道人,那家伙穿得很少,黄玉忠将他拉出来的时候,对方的脸早已变成了青灰色。
我立即上前,先后试了试道人的鼻息和脉搏,这人已经死透了,鼻息和脉搏都已经停止,而当我的手指触碰到他的手腕时,从他的皮肤上,也传来了一股极为猛烈的寒意。
这股寒意,和业风中寒意非常相似。
黄玉忠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死人,显得有些紧张,立即后退了几步。
李淮山凑上来以后就问我:“这人死了多久?”
我摇了摇头:“不少说,这地方气温太低,尸体很难腐烂,根本无法推算死亡时间。”
一边说着,我就从尸体身上摸索了一遍,只找出了一块zi火机和一个空荡荡的钱包,明明是个道人,身上却连件法器都没有。
我仔细看了看从尸体上搜出来的两样东西,钱包没什么特别的,火机的表壳磨损严重,但在大片的划痕中,还是能隐约看到,上面有一些类似于蛇纹的浮刻。
这些纹路,和阴阳道上的紫玉,以及我在西南蛹寨里见到的符纹非常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