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胡说?”凤浅抬手指着她的那根簪子,“当日,朕冒险潜入神音教总坛,在那总坛地库中,堆着数箱珠宝,当中躺着一枚簪子,便是蓝小姐发上簪的这枚。”
听得凤浅如此说,蓝月茹原本不甘心的表情瞬间转为惊愕,其面上仍是一副不愿相信之相。
“这支八宝翡翠攒珠钗乃是当年星帝的祖母郭氏之物,皇都战乱时不慎遗失,普天之下独独一支,除非,蓝小姐头上这支是赝品,不然,就是你蓝家同神音教勾结的铁证!”
先前在宴上,凤浅已然确认过,这是簪子货真价实,觉非赝品。
轩辕彻道:“星帝孝顺,战事平息后,命人多方寻找此簪下落,你蓝家有几个脑袋几条命,居然敢私藏此物?”
蓝月茹终于认栽,瘫倒在地。
蓝家商会,竟有一天,也陷入这朝不保夕之境!
凤浅虽知此簪为世间独一无二的罕物,却不想竟是星帝祖母之物,蓝月茹这般张扬地将其簪戴于发上,想来也不过是瞧这簪钗贵重罕见,并不知晓其来源。
“蓝小姐,你蓝家这回惹的祸事,可不小啊!”凤浅看到堂下众人中,尚有一人躲躲闪闪。
以银钱暗中支持神音教,助其在北燕扰乱朝纲,私藏帝都重物,此二重罪,桩桩均可令蓝氏株连九族。
轩辕辰道:“当年北燕国难,你蓝氏为求自保,将朝国弃置不顾,幸得上天眷顾,北燕方不至覆灭,如今北燕日益富庶,孤念蓝氏当年亦有苦衷,不愿追究,照旧许你蓝家商会自由出入北燕,可是你们竟这般不知深浅,竟起了动摇朝纲之心,此番孤断不会再手软了!”
轩辕辰递与凤浅神色,凤浅微微颔首。
遂见北燕王起身,朗朗之音似重锤,一言一词,捶打在蓝月茹心头:“蓝氏商会,暗通邪教,密谋造反,着,即刻缉拿蓝氏掌家下狱严审,若罪状属实,当斩不赦!蓝氏上下,抄家、流放,该如何处置,刑部且去办就是,若有徇私,经孤查出,与蓝氏同罪!”
轩辕辰说到此,特意瞧了瞧刑部几位官员,道:“蓝氏所犯为株连之罪,刑部官卿,且好好掂量掂量。”
那几位刑部官员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哪里还敢徇私,这株连之罪,动辄牵扯的便是族中上下,何人敢冒此大不韪,只跪下领旨:“臣不敢!”
轩辕彻缓步走下台,俯视着跪倒在地的蓝月茹。
“这簪釵乃星帝祖母之物,岂是你等庶民佩錾的?取下来。”
他的语气虽平缓不见怒意,却让人听得不寒而栗,蓝月茹听得此言,颤抖着将簪子取下来奉上,轩辕彻拿过簪子,瞧得入神。
凤浅瞧着轩辕彻神色似有异样,心内也不免疑惑,阿彻如何对星帝之物如此上心?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不过眼下北燕情势不稳,容不得她细想,朝纲不正,而朝政不稳,此乃国之大患,断不容有一丝马虎。
轩辕辰道:“将蓝月茹带下去,好生审问!”
见着她被左右侍卫架走的身影,凤浅心内总觉不那么舒服。蓝月茹虽行事跋扈了些,只是这种种诸事,她并未参与其中,蓝氏如今获罪,凡有牵连皆无可逃脱,是不是有些……
凤浅连忙摇头,为君者,最忌妇人之仁,先前自己作出的让步,反而令对方有恃无恐,此番断不能再让步了!
她眼角瞥见小六的神色,心中不免暗服,果然是君王氏族,执掌起朝政来,该有的果毅,一分也不少。
凤浅杏眼转到那闪躲之人身上,出口问道:“乌思道将军如何这般缄默,方才大宴上,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吗?”
乌思道听得声音,颤抖着身子出列,道:“臣方才言语有失,还望陛下恕罪。”
“朕不过打趣几句,将军如何就吓成这等模样了?”凤浅故作和颜悦色之状,“经此乱事,想必将军也是惊惧疲乏了,是吗?”
乌思道原本以为王上、陛下秉这般雷霆之势清肃朝纲,自己肯定也逃不过,如今听得陛下说出这般宽宥之词,不免安定了几分,只道:“多谢陛下关怀,臣行事问心无愧,不过是方才被大宴上的险事唬住了,无妨的。”
“那便好,神音教之事尚未完全解决,各位大卿,既入了朝做了官,还请勤勉恭谨些,好自为之吧!”
众臣皆跪下道:“臣等谨记陛下教诲!”
后宫,听完轩辕辰逐字逐句将神音教等事一一述毕,太后久久未开口,慕云倾身上前,道:“母后,那乌思道巧言令色,将母后蒙蔽至此,实在可恶,只是眼下要稳住神音教教众,还请母后同乌思道周旋一二。”
太后原本看着娘家面上,才这般提携自己的兄长和这位侄子,没成想,这两父子竟这般无法无天,居然起了颠覆朝政之念。
见母亲不言语,轩辕辰道:“母后,如今北燕不稳,儿臣所做种种,皆为北燕之安虞,若母后不满儿臣此番决断,就请罢了儿臣北燕王之位吧!”
太后听得此言,神色惊讶,道:“王儿何处此言?”
“儿臣心中有自己的治国之策,断断做不来那听话的傀儡君王,还请母后另立他者才是!”
早在他强势地要立慕云为后,还连消带打地除了那三个朝中大臣时,太后便已觉察,小六果然长大了!
“罢了罢了,北燕既交到你手中,自然万事由你做主,哀家不过后宫一介妇人,以后这前朝之事,哀家不再插手,还请王儿莫要再言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