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满头的黑线,对这位太子殿下的奇葩言论已经无力吐槽了,连忙摆摆手,转移话题:“咱们还是尽快开始吧,第一位!”
还没等第一位上场,从庵门外走进一人,穿着官服,带着佩剑,一身的冰冷傲然,赫然就是消失已久的韩冰姬。
看到她出现的瞬间,百里流风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走进院子。
“等一下!”韩冰姬没有发现百里流风的存在,她走近凤浅跟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女王陛下有令,不管凤姑娘如何挑选王夫,最终一轮的决赛,必须由女王陛下亲自来出考题!所以,凤姑娘在这一轮选拔当中,必须留下三个名额,进入最终一轮的决赛!”
凤浅郁闷:“云姨不是说了,让我自己出题选吗?怎么她又要干涉?”
韩冰姬依然面无表情:“我只传达陛下的命令,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凤浅拿她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好吧,那这一轮就选出三位最佳的,最后一轮由云殊女王来出题!”
内心里,她打定了主意,不管云姨怎么换着招数帮她选人,只要她答应,云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总不能硬逼着她成亲洞房吧?
官员见情势已定,立刻宣布道:“那就从第一位开始吧!”
百里流风从韩冰姬进来开始,就一直站在那里,呆呆地痴望着韩冰姬,他一路寻她过来,但没能找到她,万般无奈之下,他才想出这个办法,来参加选王夫宴上来堵她,他赌对了,她真的来了。
他看得太出神,以至于官员喊第一位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官员再次提醒:“东燕王,您是第一位,您先请!”
官员的这一声唤,不止唤醒了百里流风,也将韩冰姬给惊住了,不可思议地扭头,看见了目不转睛望着她的百里流风,她吃了一惊,顿时慌了,眼神闪躲着无处安放,没料到他会追到这里来。
百里流风迈步走近前,他的视线慢慢从韩冰姬的身上,转移到了凤浅的身上:“凤姑娘,那孤先开始了。”
他没有看韩冰姬,也没有看凤浅,看着虚空某一处,娓娓说道:“孤是东燕国的国君,出生的时候,孤在兄弟间排行第九,孤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登上王位,孤自幼就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从来不和王兄们相争,王兄们也从来没有把我视作他们的竞争对手,所以孤一直盼着能过平凡人的生活,也常常乔装出宫,四处打猎,纵马狂欢,向往着能过逍遥散人的日子……但孤想不到的是,孤的八位哥哥们,为了争夺王位,相互厮杀,病的病,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在孤十八岁那年,王位竟凭空而降,落在了孤的头上。孤很惊讶,也很无措,但更多的是责任,孤身为王子,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东燕国没落,不能看着东燕国的朝廷乱成一锅粥,所以在姨母的扶持下,孤最终还是登上了东燕国的王位……”
他顿了顿,这是凤浅第一次听说东燕国王室的隐秘,也是第一次知道东燕王王位的来历。
韩冰姬从一开始的眼神回避,到现在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他,她也是第一次听他讲述这些事,这是她从来不知道的。
百里流风慢慢将视线挪到了韩冰姬的身上,韩冰姬不像之前那样抗拒了,她的眼底透出了几分心疼,她一直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东燕王,他是无所不能的,但她现在才知道,其实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百里流风继续说道:“从孤登上王位开始,孤就注定了要承担起东燕国的责任,所以孤一直以来都兢兢业业地治理东燕国,除去东燕国以前存在的弊端,重新整顿朝堂,最终将东燕国引向一个君臣齐心的有序的国家。然而,孤的内心却是孤独的,孤还是渴望以前那种zì yóu自在、纵马狂奔的生活。所以,在孤二十岁的那一年,孤微服私访,离开了东燕国,来到西燕国的边境,打猎游玩。就是在那一次,孤遇见了孤的一生所爱……”
说到一生所爱的时候,他的目光更加坚定地望住了韩冰姬,韩冰姬的眼神一震,心跳加剧。
“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冰冷的时候,生人勿近,热情的时候,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孤初见她的时候,和她不打不相识,为了追一头猎物,我们足足追了三天三夜,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相识相知,一起抵御狼群的攻击,那段日子,孤像是重新活了一回!”
韩冰姬想起了那些日子,眼睛不由地湿润了。
“她也不是一个矫情的女子,在孤第一次向她袒露心声示爱的时候,她当场就回应了孤……孤问过她,你只认识孤短短几天,你甚至还不知道孤的名字,孤的身份,住在哪里,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就如此草率地将自己委身于孤,你不怕,不会后悔吗?她摇了摇头,直爽地说道,你也没有问我的姓名,我的身份,住在哪里,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你不也爱上我了吗?她还说,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只要孤的心只系在她一人身上,哪怕刀山火海,她都愿意陪着孤去闯……”
百里流风胸前剧烈起伏,情绪波动:“这样直率的女子,这样勇敢的女子,孤如何能不爱她?有好几次,孤都忍不住,想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但孤又怕吓到了她,最终还是没有立刻说出口……孤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孤的犹豫和怯懦,造成了后来的悲剧……”
韩冰姬再也忍不住了,出声阻止:“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