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林玉润握掌成拳重重砸在了桌上,
孙绍棠,前一世算我眼瞎心盲,找上你我自认倒楣!这一世我不招你不惹你,你倒还要来惹我害我!把这玉往我房里一放,再寻个时机到二老面前一捅,事情一闹开,我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既然你有心做这场戏,我也不好不奉陪,那我们便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住手!”
林玉润把艾叶两人喝住,却见那杨婆子披头散发倒在地上,脸上已经是红肿一片,却见林玉润端坐在那里嫣然一笑,
“你们两个,怎得这样心急,怎么就动上手了呢?杨妈妈这可是一心为我着想呢!”
说罢,自家亲自上前去把杨婆子扶了起来,又让艾叶拿了跌打的膏药过来给杨婆子擦,
“妈妈,也是怪我,没有及时出声拦着,害妈妈受苦了!”
“小姐!”
艾叶气得直跺脚,林玉润冲她摆手道,
“不要啰嗦!快去!”
艾叶无法,取了膏药来重重扔到了杨婆子面前,林玉润柔声道,
“委屈妈妈了!这里有几两碎银子,妈妈拿去,就当是我给妈妈赔罪了!”
杨婆子身上、脸上正痛得厉害,闻言心里暗暗骂道,自家果然没有想错,这大家的小姐看上了男人,也跟她们这些下里巴人一个贱样儿,上赶着使银子倒贴,连带着她们也有好处!
心里骂道,面上却不能显连称不敢,过来接了银子又谢过小姐,林玉润欣喜不已的拿过那块玉放入了袖中道,
“既然是表哥的心意,我自要好……好……收藏!杨妈妈先在这院子里养两日,待你脸上好些了,妈妈再帮我跑一跑腿儿!”
杨婆子听了连连点头,
“小姐尽量吩咐!”
“廖妈妈!”
立在一边的廖婆子过来,
“好好照顾杨妈妈,养伤的日子便在院子里好好呆着吧!”
廖婆子板着一张脸,
“谨遵小姐的吩咐!”
林玉润见她明白了自家的意思,微微一笑抬手掩嘴打了一个呵欠,
“罢了!闹了这么半夜我也困了,都睡了吧!”
说罢扶了艾叶的手,自回转闺楼,进了房艾叶又气又急直盯着林玉润拿在手里那块玉,恨不能冲上去抢了砸碎,
“小姐!小姐!”
她一叠声的叫着小姐,急得不知怎样说话,只拿眼狠狠瞪着林玉润,却见自家小姐八风不动的坐在那里,只冲她招手,
“艾叶,你过来!”
“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艾叶,你伏耳过来!”
林玉润主仆两人说了大半夜的话,直到三更天,二楼上的灯光才熄灭。
隔了两日,林玉润去报了林夫人出府一趟,又带了两名家丁跟在马车后面,一派闲逛购物的架势,去了绣品铺子、针线铺子、果脯铺子、成衣铺子……,自成衣铺子里出来,艾叶手里提了大大一个包袱,
“小姐,我们去前面喝茶吧!”
艾叶一指前头随风飘扬的旗子,上面一个大大的茶字,林玉润笑道,
“你这丫头倒是会挑,这座茶肆是沧州城里最有名的,一盏茶下来也得一两银子!”
艾叶举着手里的包袱道,
“小姐,您就可怜可怜我吧,这半日里我可是下了苦力的!”
林玉润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一转身便向那茶肆走去,到了门口吩咐家仆与车夫等在门前,又让店家送了壶茶水与小点与他们,便跟艾叶两人进了茶肆,这座茶肆有专门的女茶侍就为做女客的生意,见来了位小姐立时有女茶侍过来,引了她们到静室之中,林玉润仔细打量这处,小小的静室地上铺了席,正中摆了矮几,上面燃着淡香,四面挂了仕女图,临天井处开了窗,自窗处望去,围着中间的天井,四面都是同样布置的静室,几株腊梅树上莹黄小花儿迎风轻颤,暗香飘来与室内的茶香相合,更添一番韵味,天井里东面有一角开了一道小门,林玉润看到那处,满意的点了点头,待那女茶侍奉上香茗,又有几碟小吃放在了桌上,艾叶便打赏了她几个铜板,
“我们家小姐喜静,一个时辰内不许打扰!”
女茶侍答应了一声退到门外,轻轻的合上了门,林玉润主仆待她走,立时打开随身的大包袱,里面放了两套青衣小帽的男装,两人换上,又打散了头发以粗布带子挽了髻的头上,又在脸上涂抹了一番,一切收拾妥当,互相查一查有无纰漏,两人站在那里,粗粗的一看倒有七八分似那市井上行走的儿郎样子,
“成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抬腿扶窗自那临天井的窗户爬了出去,顺着回廊到了东面角门处,轻轻拉开门栓,外面是一处僻静的小巷,艾叶探出头来看了看四下无人,便拉了林玉润出来,
“小姐,你怎知这里有小门?”
林玉润笑道,
“这里三年前曾跟爹爹来过,亲眼见这茶肆中人自这小门里搬运东西进出!”
林老爷向来宠林玉润,趁着小女儿还小时便爱带她城里城外四处游玩,如今年纪渐长又是待嫁之身,却不好带她出外走动了。
两人背了人出了小巷,便往那柳树巷而去,柳树巷在沧州城南,与热闹繁华的城中街市只隔了一条街而已,因这里遍种了柳树而得名,自巷口进去一家接着一家,俱是独门独院的民居小院,只是三阶青石之上全是半掩了门,上面门匾多是如缘客居、抚花坞、爱香院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