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夜遥想要说出口的话,被他们俩生生打断。他站起来拉了拉颜慕恒的胳膊说:“小恒,其实你坐到对面的位置上去也没有关系的,何必非要坐在这里呢?而且陆先生已经先坐下了,你和他抢位置确实不对!就不要再吵了好吗?”
“你傻呀!”颜慕恒脱口而出,本来不打算开口的柳桥蒲听到他这三个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颜慕恒大声说:“小子,别吵了,你坐到对面去!”
不知道为什么?柳桥蒲的话好像对颜慕恒很有作用,他定定地看了几秒钟老刑警,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正当大家以为颜慕恒会乖乖坐到对面去的时候,他却突然之间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
颜慕恒对着陆浩宇低下头说:“陆先生,刚才确实是我不对,我原本以为这个椅子小遥替我占着了,所以……算了,现在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把这张椅子让给我?请你坐到对面去,谢谢。”
颜慕恒突然改变的态度,吓到了气势汹汹的陆浩宇,他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整个人由愤怒变得尴尬,然后朝柳桥蒲看了看,又朝着恽夜遥瞅了瞅。
可以看得出来,陆浩宇有了坐到对面去的想法,就是不开口说句什么,他好像有点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恽夜遥即使给出了一个台阶,“柳爷爷,要不让陆先生坐到您身边吧,秦森先生坐到对面去,这样陆先生也可以安心,您觉得呢?”
“我没问题,只要你们几个同意就行,小秦,你同意吗?”柳桥蒲说着,看向身边的秦森。
秦森倒是很爽气,立刻站起身来说:“我也没问题,陆先生,那就请你坐到我这边来吧。”说完,他走向桌子对面的空位。
柳桥蒲和抬起头来的颜慕恒看着他的背影,两个人都觉得,同意换位置的秦森看上去好像比刚才轻松了许多,柳桥蒲把声音压在喉咙口,嘟囔了一句:“他好像不太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这句话当然没有被走近的陆浩宇听到,就这样,几个人的位置终于安排妥当。那些没有参与争吵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这样把位置换来换去,究竟有什么意义?不过只要能够保证自己平安,他们也不在乎这种看来芝麻蒜皮的小事。
等到黑暗的密道里只剩下‘颜慕恒’一个人的时候,他蹲下身体,开始查看地上少女‘尸体’的状况,这个本是一具还没有死亡的‘尸体’,不是‘颜慕恒’下的手,但他知道,这个小姑娘与诡谲屋的过去毫无关系。
越是没有关系的人,就越是容易被人利用!尤其是在刑警和侦探努力探查这栋房子秘密的这段时间里,凶手也会抓紧时间行动起来,毕竟这关系到财富和未来,是绝对不可以拱手让人的。
看着少女俯趴着的身体,‘颜慕恒’想起了曾经的过去,那是他无法言喻的,让人悲伤的童年。
地上的人名字叫做孟琪儿,第一天到达诡谲屋的时候,到现在为止,颜慕恒只在餐馆里见过她一次,那么青春活泼,虽然有一点任性,感觉不像他那些同伴所说的那样,令人厌烦。
伸手抚摸少女紧贴在后脑勺上的头发,乌黑色的发丝触感柔软,颜慕恒低垂的眼眸下似乎有晶莹闪现。当年,也有一个如此活泼美丽的少女,被锁闭在这栋屋子里面,成为那些不劳而获者的摇钱树。
他们这些孩子,这些从15年前走过来的孩子,早就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甚至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
想到这些,‘颜慕恒’总是很难过,为怖怖、舒雪,也为西西和孟琪儿难过。
‘颜慕恒’有些害怕,自从回到这个家以后,住在那幽暗森林里的另一个自己越来越不安分了,他本可以安静的在户外保护西西,不参与这房子里的任何事情,本可以真真正正的帮刑警一回,把当年安泽做的所有一切事情都弄明白。
然后,他还可以把小于找回来,那个厨娘婆婆当了于恒二十几年的母亲,但是于恒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小于和小恒两个人,过去的小于不知去向,而他代替小于的角色,成为了于恒。
耳朵边上听着痛苦的呻吟声,和衣料摩擦地面的声音,‘颜慕恒’消失在墙壁外面。刚刚与温暖空气接触过的身体,一下子投入进寒冷冰封的户外,他感觉浑身就像刀割一样,但是这一切必须忍受。
双手攀上冻僵的悬梯绳索,‘颜慕恒’奋力朝塔楼上面唯一的小门爬去,他要再次回到温暖的房间里,将恽夜遥带走。
恽夜遥不管是外表还是行为,总是让他联想起过去自己深爱着的人。那个人在‘颜慕恒’眼中是唯一不可代替的存在,恽夜遥和他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也许是‘颜慕恒’太过于想念了,才会忽略掉这些差别。
‘颜慕恒’一边向上攀爬,一边努力让自己的思维集中起来,不去想浑身上下的寒冷和疼痛,手脚也运动得越来越麻利。他虽然没有刑警先生的武力值,但相较一般人而言,也不是一个弱者,他有信心自己可以制服恽夜遥达到目的。
——
黑暗通道在向前不断延伸,‘舒雪’觉得今天要走的路特别长,她的手好不容易接触到通道尽头,感觉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头疼就像炸裂一样铺展开来。几乎每一个灰色脑细胞都在叫嚣着,都在表达着无法忍受的疼痛。
‘舒雪’没有想到,藏在她身体里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