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第二天中午,莫海右已经站在了小步家的客厅中,当然这里不是小步现在居住的家,而是去年八月份搬走之前的那个家。
房子位于一个普通小区里面,二楼,现在处于闲置状态,小步走后,一直没有出租出去。
这里房产证上登记的是小步和宁钥两个人的名字,也算是可以变相证明他们俩的关系了。听中介公司说,宁钥是这里的实际管理人,在中介挂名出租也这个男人长着一张四四方方小眉小眼的脸庞,看上去比小田丑多了,不过表情却很憨厚,感觉也像是一个工人。他的肩膀和上半身都很宽厚,身上穿着比小田破旧得多的工作服,而且式样也完全不一样。
‘这两个人到底谁是工人?在同一个地方工作的人,应该不会穿不同的工作服吧!’莫海右暗自揣测着,向三个人的方向靠近。
走到近前,他才听到站在观众席上的那个人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岩峰,是这里的工人。”
“工人?那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而且你为什么要藏在观众席底下吓人?”小田质问的声音非常严厉,不禁让莫海右带着些微好奇看向他。
岩峰显得很着急,他不停眨着眼睛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正准备离开剧场,就在观众席边上关灯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往这边座位底下扔了一个东西,你知道要是出一点差错的话,负责人就会扣我们的工资。所以我想看看被扔的是什么东西,如果是掉下来的某个零件就要找到损坏的部分,马上安装下去。”
“可就在我弯腰蹲下去的时候,好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边说,岩峰一边还用手使劲的揉着眼角。
莫海右看了一眼他的眼角马上插嘴说:“你不要再揉了,那里已经发炎了,越揉越严重。”然后他走到美乐小姐身边问:“美乐小姐,请问有干净的手帕吗?”
“呃!有的,你等一下。”美乐此刻被接二连三的事情给弄蒙了,她也不再矫情,伸手就在裙子的褶皱缝里面摸索着,原来那里是一些隐藏着的小口袋,里面可以装上演员的必备品。
房子里空空荡荡,一样家具都没有,墙角积满了灰尘,应该很久都没有人来打扫过了。
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莫海右的脚步继续向房间里移动。房间其实也同客厅差不了多少,只是扔着几个靠垫和一些散乱的布条,还有一个矮柜,打开来看,矮柜里面全是没有用的东西。好像是搬家剩下的垃圾。
‘看来,这里提供不了什么东西了。’
莫海右想着,这一回,他的判断倒意外倾向于恽夜遥。他也认为宁钥杀人的可能性很小。
莫海右命令刑警们同时调查宁钥和他妻子小欣两方面的人际关系,而且,恽夜遥说的宁钥可能在别处买了房子将小步藏起来,还有宁钥妻子有可能对小步抱有杀意,这两点莫海右都想到了。
比起谢云蒙来,莫海右虽然表面冷酷,但是内心却更贴近恽夜遥,甚至两个人思维经常可以毫无沟通就做到同步,这也是血缘关系带来的好处,只不过莫海右至今不愿承认这一点罢了。
不愿承认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从一开始就成为一个局外人,有些时候,看似占优势的地方反而会成为无形的阻隔。莫海右害怕,真的很害怕,对他来说,这比一具恐怖的尸体要可怕多了。
可是这种害怕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品味其中的酸涩。
现在,从房子里走出来的莫海右抬头看向天空,今天的太阳莫名温暖,就连冰冷的法医也为之动容,他在楼道口停留了几秒钟,才招呼外面等待的刑警一起离去。
从其中一个小口袋里拉出一条真丝手帕,美乐递给莫海右。
莫海右接过手帕之后,走到岩峰面前说:“给,用这个擦眼睛,比你那双脏兮兮的手要好多了。注意不要用力去揉,会让眼角膜受伤。”
“谢,谢谢。”岩峰很诚恳地道谢之后,依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可能他真的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是一个想下班的小工人。
小田问莫海右:“难道你相信他吗?”
莫海右说:“我也不清楚,暂时就让他跟我们在一起吧。”
“可是,万一他动手袭击我们怎么办?”小甜还是不依不饶。
他的这句话让岩峰很生气,大声说:“我真的是这里的工人,而且老早就应该下班了,哪有这闲工夫来袭击你们?”
“他说的很对,小田,我们还是顾好自己吧。”
莫海右的话又开始让人难以理解,但碍于刚才他给自己看的东西,小田也不好多发作,所以只能闭上嘴巴。
他把美乐小姐拉到自己身边,狠狠瞪了一眼还站在观众席上的岩峰,两个人向剧场的另一边走:“美乐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可是他身后的美乐却皱起了眉头,那双好看的眼睛不停瞥向观众席上的岩峰,似乎认识这个人,却又没有办法把他的身份说出口的样子。
莫海右则选择了另一个方向,走向舞台后面的幕布,被孤立的岩峰根本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冲着莫海右喊:“喂,这位先生,你们到底是谁?发生了什么?”
“这个剧场的电梯停电了,现在完全没有办法下去,我们正在想办法和下面联络,你身上有手机吗?”莫海右停下脚步问他。
警车平稳行驶在街道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