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组长,你觉得该不该对他动刑?”
因为李正信和李士群的关系很近,他们都是同一批从军统叛逃过来。金占霖有些犹豫不决,索性把问题抛给厉先杰,看看这个新人如何办案。
“处长,假设李正信真的是内奸,那他和军统一定是需要不间断的联系,只要有联系,就难免会留下痕迹,我看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你的意思是说……抄家?”
“处长,这么重大的案子,如果没有证据,根本定不了罪。”
“你也觉得李正信是军统内奸?”
“我只是觉得李正信不承认和他会面的是军统的人,这一点非常可疑。”
这句话正说到金占霖的心里,与他的分析不谋而合,这坚定了金占霖的信心:“那就暂时不要审了,你带人立刻去李正信家里搜查!”
“处长,查办内奸的案子,是我和沈组长共同负责,让他和我一起去搜查,比较合适。”
金占霖认为这是厉先杰不贪功的一种表现,说道:“你们一起去也好。不过,这件事毕竟还没有定论,不要搞得动静太大!懂我意思吗?”
“明白。搜查的时候不能太过分,留一分面子,日后也好有回旋余地。”
金占霖点点头,在心里对厉先杰能够掌握分寸很满意,这一点上,沈俊辰就显得阅历经验都不够。
厉先杰叫上沈俊辰,带着人再次返回李正信的家里。他以胃不舒服为由,坐在车里没有下去,这么做是避免不必要的嫌疑,因为他知道,高非一定会让“证据”被搜出来。
在审讯李正信的时候,高非就会潜入李正信家里,把“证据”事先就准备好,只等着他们来搜查。即使金占霖没有同意搜查李正信的家,厉先杰也有把握让“证据”自然的被发现。
“厉组长,沈组长请你进去。”一个特务兴冲冲的跑出来报告。
厉先杰捂着胃口,皱着眉跟着特务进了李正信家里。
沈俊辰站在客厅里,正翻看着一封被烧掉一半的信,见厉先杰进来,把手里的信递过去:“证据确凿!我看他还怎么辩解!”
厉先杰拿过信看了一眼,这封残破的信纸上,很多字迹都已经被被焚毁,但是还可以辨认出十几个字:……做好准备,斩首……不变,里应外……阅后即焚!
斩首计划这几个字是厉先杰让高非写上去,他觉得这会增加“证据”的可信度。高非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厉先杰绝不会平白无故的让自己添加这几个字。
“这封信在哪找到的?”
“沙发的缝隙里,应该是我们来抓他的时候,他刚看完,没来得及完全烧毁,就顺手塞进沙发下面。”
“撤吧,回去交差。”
“这就不搜了?”
“处长关照过,适可而止。”
他们带着这封信返回特工总部,上二楼来到金占霖的办公室,沈俊辰把信递过去:“处长,搜到一封还没来得及销毁的信。”
金占霖接过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你们等在这里,我去见李主任。”
李士群就住在他办公室里面的套间,普通的暗杀手段,根本是连房门都进不来,更何况这里是特工总部。
外间住的是值班的护卫,见金占霖急匆匆的走来,说道:“金处长,李主任这会儿已经休息,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事……”
金占霖:“特别紧急,我要立刻见李主任。”
护卫拿起电话通知李士群:“李主任,金处长有紧急的事要见您?好,是。”
护卫放下电话:“主任请你进去。”
钢板门缓缓打开,金占霖迈步走进去,过了一会儿,李士群穿着睡衣从里间走出来:“占霖,这么晚有什么事?”
“主任,军统的内奸我查到了!”
“哦?是谁?抓住了吗?”
“已经抓了,是李正信。”
“李正信?他怎么可能是军统内奸?他是跟着我一起从重庆过来,这些年兢兢业业,从未出现纰漏,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李主任,人随着时间的改变,思想也会发生改变。王天木王厅长前一段时间,还不是因为有嫌疑,被停职接受调查,何况一个李正信。”
李士群沉吟着:“……有证据吗?”
“沈俊辰亲眼看见李正信和军统的人接头会面!还有,这是在他家里搜出的信件。”
金占霖把手上残破的信纸递过去,李士群接过来看了两遍,上面斩首二字触到他的神经。
金占霖:“李主任,刺杀您的枪手,从能力上看,和李正信完全符合。李正信的枪法和身手,您是了解的,所以……”
“他招供了吗?”
“那还没有,他是您一手带出来的人,我还在想,要不要动刑。”
“从前是我的人,现在是要杀我的人!动刑!让他开口!”
“是!”
审讯室内,李正信曾经用在别人身上的酷刑,如今都被施加在他自己身上。金占霖透过审讯室的小窗户看了一会儿,问身边的厉先杰:“还是不招?”
厉先杰:“他也知道一招供必死无疑,不会轻易承认自己是内奸。”
金占霖看了看手表:“都审了快大半夜,都先休息休息,明天接着审。”
“是,处长。”
早上七点多钟,上班的人群陆陆续续走进76号大门,厉先杰从办公室的窗户看见夏菊走进来,立刻出门下楼,刚好在楼梯间遇到夏菊。
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