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天路,有些累,两人便在一个稍大的城镇打尖住下。
祁凰心里惦着事,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自己跟祁小鸾没什么太深厚的情分,但想到她已葬身大海,还是难免心痛。
才十五岁的年纪,像刚刚绽放的花朵一样娇嫩美丽,还未来得及享受人生的美好,就这样凋零了。
也许,自己不该心软,应毫不犹豫将她送回京城,即便这样做很残忍,至少不会让她丢了性命。
可事已至此,就是后悔也没用了。
但愿,此次汐国之行顺利,否则,那些死去的人,就真的是白死了。
翻了个身,将脸颊埋进被褥,企图强迫自己沉如梦乡。
可到了后半夜,她又是心烦,又是燥热,更是难以入眠。
掀了被子,索性推开窗户,坐在窗台前欣赏夜景。
刚坐下,两手搁在窗台上,鼻端就隐约嗅到一股淡淡的沁香,带着淡淡的清新水汽。
她咦了一声,轻声开口:“凤凤,你在吗?”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真的得到了回应。
“我在。”
那声音真的太好了,让寂寥的夜,也变得沉醉起来。
她咬了咬唇,迟疑了片刻,才出声道:“你怎么不去睡?”
“睡不着。”
睡不着?和她一样?
“为什么睡不着?”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就闪了过来。
他长发半散,一张玉色容颜姣如秋月,就那样趴在窗台前,与她对视:“想到你不喜欢我,我就睡不着。”
她蹙眉,“我没有不喜欢你。”
“那就是喜欢我了?”他话语里带着几分欢喜。
还真是打蛇随棍上,就不能给好脸,可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不出绝情的话来,只道:“不是那种喜欢。”
“那是哪种喜欢?”他不气馁:“破庙里,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喜欢我,还特意强调,就是那种喜欢,我没记错吧?”
旧事重提,故意气她吗?
不过也怪不得他,当时自己的确是这么说的。
就是现在,这句话也依旧有效。
可她不想让他知道,总觉得说太多,自己就陷进去出不来了。
“凤凤,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她笑眯眯看他,用很郑重的口吻道。
他半窄了眸子,坚决道:“不,我不要和你做朋友。”
她唬下脸:“不做朋友,那就是敌人了,从现在开始,咱俩恩断义绝。”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死死扣在掌心:“凰儿,咱别闹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是唬你玩,你不愿接受也没关系,我能等。”
又是一个愿意等的?
可她不愿意。
她用力抽手,“我说的也是真心话,不管你愿不愿意等,我都不会接受你。”
他眸色一黯:“你讨厌我?”
“不!”几乎是急切地去否认,说完后,又有些后悔:“我不讨厌你,我只是……”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执着什么。”他口吻也强硬起来,甚至带了几分斥责:“我当初就说过,不要用仇恨来惩罚自己,你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我不是一意孤行。”终于将手完全抽出,她捧住他的脸,将滑到面颊前的青丝,为他顺到耳后:“凤凤,这是我的心愿。”
他一动不动:“你的心愿是做皇帝么?”
“你是太子,你应该比我更明白,两手空空,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我可以保护你。”
“容凤,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她收手,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我谁的保护也不要,我的自由,只有我自己能够给予,我喜欢什么人,接纳什么人,也只能由我自己来决定。”她的话语不重,稍微轻一点,他就会听不到,但正是这样的语气,让他第一次感到无可奈何。
“凰儿,你不愿接受我,那苏景骞你为何……”
没说完,就被她打断:“我没有接受苏景骞。”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写着欢喜:“没有接受他就对了,他不是好人。”
她抬眸,“你这样就不厚道了,干嘛老说人家苏太医的坏话。”
“他不照样也说我坏话。”他满不在乎,望向她的眼神,越发清亮:“凰儿,你不要喜欢上他好不好?”
“你管的可真多。”她伸手,将他的脸推向一边。
他顺势握住:“凰儿,我比他好多了,你若是想找个夫君,一定要选我。”
被他这口气逗笑,她故意问:“人家烧了一手好菜,又会看病,你会什么?”
“我长得好看。”
嘴角狂抽,是,你长得是好看,不用一再强调。“他长得也不赖啊。”
“我体贴温柔。”
她咂咂嘴,“苏太医也很体贴温柔。”这不是说谎,苏景骞的确是个温润如玉的人。
“我听话。”
嘴角又是一抽:“人家苏太医不听话吗?”
“我会变鱼,他会么?”
呃,好吧,你赢了,苏景骞的确不会变鱼。
见她不说话,他嘴角轻勾,满脸的得意:“凰儿,在京城云天的西南方,有一片名为珍珠湾的地方,那里有无数美丽的珊瑚与贝壳,还有五光十色的珍珠,漂亮极了,但人类无法到达那片水域,改日我带你一起去,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幼稚又花痴的小姑娘?
“那里还盛产一种名为芝炎草的植物,可以助人大幅提升内力,固本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