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苑是京都最有名的一家青楼,整个昱国,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它出名的地方有两点:一是价格昂贵,想要与锦屏苑的头牌共进一顿晚膳,没有百两金是绝对不可能的,可见此地消费之高,开销之豪。二是这里的姑娘,不论是头牌还是普通的挂牌娼妓,一律卖艺不卖身。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数之不尽的人,争先恐后前来送钱,花着大把银子,只为了来锦屏苑听一首小曲,品一壶香茗,当然了,他们的真正目的,自然不会只是为了听曲与品茗,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锦屏苑三楼的某处香闺内,一身红衣的女子,正坐在铜镜前,由身后的丫鬟为其盥洗梳妆。
铜镜中倒映的,是一张端丽冠绝、风韵灼妖的脸容,眉心一点绛红,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艳丽清魅之感。
可这张绝美的脸庞上,却布满了厌憎与不耐的神情,时不时翻一下桌上的沙漏,眼底流露几分焦灼与失望。
“红珊姑娘。”一名青衣小丫鬟从外面探头而入:“薛大人家的二公子出一百金,邀姑娘同游梅园。”
红珊冷哼一声,将手中沙漏重重搁在桌上,没好气回了句:“不去!”
小丫鬟咋舌,不去?那可是一百金呐!是她们这些小丫头连想都不敢想的,姑娘就这么回绝了!
不过是陪着逛一圈园子而已,如此简单之事,没必要想也不想就拒绝吧。
可姑娘都说了不去,那她也只能如实将姑娘的意思,转达给薛二公子。
小丫鬟退下后,红珊看着桌上的沙漏,脸上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哎呀,究竟是谁惹我们的红珊大美人生气了?”一道调侃的声音,忽而自房内响起。
红珊讶然抬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小公子?”
祁凰斜坐在窗棂旁,翘着二郎腿,正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的一支玉钗。
红珊屏退正在给她梳妆的丫鬟,待房内只有二人后,才嗔怪道:“我还以为小公子不来了呢。”
“怎么会,小爷我一向准时守信。”从窗外一跃而入,堪堪停在红珊的面前,举起手中玉钗,殷切道:“今日不过是有些事,来迟了而已,以此赔罪,可好?”
红珊垂目,朝祁凰手中的玉钗看去。
乳白色的玉钗,看上去很普通,但仔细观摩后便不难发现,这是以最为名贵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精细的雕工,更是出自玉雕大家曹真之手,玉钗顶部的水蓝色宝石,光华耀目,凛然生辉,仿若蓝色泪滴凝成,绝美至极。
红珊眼神闪了闪,撇撇嘴:“如此名贵之物,奴家哪能受得起。”
祁凰澹然一笑:“我说受得起,那就受得起,所谓宝剑配英雄,红粉赠佳人,这支水清玉莲钗,也只有红珊才能配得上,若是欢做他人,怕是要被糟蹋。”
红珊终于忍不住笑了,满眼的欢喜与自得:“既然小公子这般说了,那红珊也就只有却之不恭了。”说着,伸手接过了那支玉钗。
祁凰见她收了,这才放下手,走到一旁的软榻边,仰面躺下:“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消息?”
红珊走到桌边,将手中玉钗,小心仔细地放入一只精巧的抽匣内:“没什么稀奇的,都是些琐事,无非是赵府尹家的公子和刘侍郎的侄子,为争夺女人而大打出手,孙参将的第十二房小妾与人私通,给他戴了绿帽,孙参将一气之下,将那小妾和奸夫一同剥光,游街示众……”
祁凰靠在美人榻上,半闭着眼,默然听着。
越听越觉得好笑,忍不住扯开两边唇角:“啧啧,看来这些大臣的家事,远比小说本子里的故事要有趣多了,要是排成戏曲,一定是最上座的。”
红珊掩口笑道:“说的也是呢。”
突然想起什么,祁凰睁开眼:“红珊,你去给我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沐浴?”红珊纳闷,“小公子不是看不上咱这锦屏苑的浴房么?”
她讪讪一笑:“没办法,谁让我的浴池被人给占了呢。”
红珊惊讶:“被占了?被谁占了?”她实在想不出,这世上会有谁,有这个胆量和能耐,占用小公子的地盘,难道说……
想到某种可能,红珊的神色,一下子萎靡下来,带着一丝嫉妒和失落。
转身,正打算去吩咐下人,忽而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还有件事,我也不知算不算重要。”
“嗯?什么事?”
“汐国的皇太子,在我昱国京都失踪了。”
祁凰微微掀开眼帘:“汐国皇太子失踪?”她坐起身,自言自语:“这么严重的事,为何我在宫里没有听到半点消息?”
忖了忖,又问,“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红珊思索道:“应是皇上大寿之日的前一天。”
“那汐国的人怎么说?”
“这我还没打听到,不过因为对方是微服私行,所以,这事只能私下解决,没办法直接拿到台面上来说。”
怪不得,这事没有传到朝堂上去。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丢的不是个物件,也不是普通子民,而是一国太子,既然是在昱国出的事,自然要昱国皇室来承担责任。
这样也好,为了应付汐国的人,皇帝应该暂时顾不上找宝物的事了。
一边琢磨心事,一边小憩了片刻。
其实,锦屏苑的浴房并没有她所说的那么差,既是京都最有名的风月之地,加之有那么多的富贵豪绅做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