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将军,不是我等不信任你,实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详查清楚。”
“自然,我军几百条命都是忠胜军救的,却因我等审查不明,致使鞑子奸细混入,险些坏了大事,定什么罪我都是认的!”
“今日并不是要定曾将军的罪,赣军、广军的弟兄的都是好的,我们的问话只是要查查还有没有敌人的漏网之鱼混在军中。”
“好的,几位尽管问,我知无不尽……”
前一日,协防南门的赣军、广军之中奸细作乱,险些使大寨失守,更折损了袁镛手下的爱将陈安上,为此在战事过后二百多赣军、广军都被隔离审查,而曾全、胡遇、谢荣几位将领则是重点调查的对象。这二百多人本就是在战场上被救下的,也确实有元军奸细混进来了,所以对于这一次被调查并无怨言,都是主动配合。
调查并不复杂,将每个人单独审问,问明所在队伍,各级将官是谁,同队之中又有哪些人,再将各人的回答互相印证。对于回答问题犹豫支吾,或者找不到印证的就分别看押起来,其余的基本就可以排除嫌疑了。
经一番调查,赣军、广军当中混入的奸细应当就是夜里发乱的那一小波二三十人,剩下的基本能确证原来就是宋军士卒。这些将士虽然都是文天祥节制,但平日归属两部,甚至言语也不甚相同,混在一起往往互相不认识,这才让元军有了可乘之机。若是时间一久,两部兵马各自规整,那么这些奸细必然露陷,所以他们在未被发觉前的当夜就发动了变乱。
这一场变乱让忠胜军损失甚大,南门守军死伤六七百人,加上前几日的战斗,袁镛所部几乎折损了三分之一。胡隶军中也不容乐观,阵亡的不算太多,轻重伤员却有好几百,营中缺医少药,久持下去的话情况不妙。
比伤亡更严重的是军中粮尽。赵孟传弃师逃遁顺便把大部分粮草也随船带走了,好在胡隶马多,方便携带几日之粮,但在昨夜变乱之时,奸细把大部分粮草一把火烧了,使得全军人马的饮食顿时窘迫起来。
“军中粮尽,恐怕难以久守,将军还需早自为计!”袁镛巡营归来,走进大帐就直接说起粮食问题。
胡隶沉思,这样回去实在心中不甘,但是没有粮食军心不稳,却是留不得。他已派人探过,大营周边十几里的村庄集镇都已被元军烧光屠尽,农田尽毁,不可能就近取得一粒粮食。
最糟糕的是自己当前的形势是孤立无援,原本两路大军救援常州,东岸的一路早已灰飞烟灭,甚至中军也已逃走。自己这一部五千人马可用的也只剩三千多可用之兵。而伯颜的二十万大军主力近在几十里外的常州,随时可能增兵南下,看来救援常州已经没希望了。
胡隶抬起头,痛苦的做了决定:“撤兵吧!”
行前为阵亡将士举办了祭祀仪式,阵前抢回的赣军将领尹玉和明州兵将领陈安上二人的遗体在高台上居中摆放,其余数百壮士陪祀两侧,又把元将火麻也赤、胡里喝,及密密麻麻的一堆元军首级排列在阵亡将士灵前,三军默哀,酌酒三杯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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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入夜,两百宋军骑兵带着五六百步兵突然来到元军寨前,先用火箭集射,接着又做出攻打寨门的架势。
怀都猜测肯定是宋军来报前一夜的偷袭之仇,忙点起兵马出营逆战,元军人多,宋军阵势严谨,两方杀的难解难分。其中宋军骑兵前后掩杀,与步兵配合,给元军造成了很大困扰,不过他们人数太少,怀都派出五百蒙古精骑就将这两百骑兵远远的赶跑了。
骑兵一退,宋军步军也开始缓缓后退,一个大阵又变成了七个小阵。
怀都对着七星阵已经有心理阴影,急令止步整军,让两三千步骑列好队伍才跟到宋军阵列后面,试图在路上找机会在进攻。
不过宋军阵型一直不乱,元军也不敢擅动就这么僵持着行进。
走了几里,接近宋军营寨了,前面列了大量鹿角拒马,宋军过后还撒下一片的铁蒺藜,元军追到这里犹疑不决,停了下来,正在此时,一阵山崩地裂,元军兵卒还未弄清什么状况,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似乎几百步方圆都在爆炸,也不知炸了几处,在元军眼里似乎是这一整片土地都被翻了个个。
一炸之下,惨烈异常,百丈之内尽皆糜烂,元军死伤不计其数,侥幸生还的也没命的逃走了。远处的宋军营寨,寨门大开,但元军已经没有一个人敢回头看一眼,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出营夜袭的宋军步骑看着敌人奔逃并不追赶,从西门进寨,又绕了一圈从南门出去,加快步伐往前赶去。
十几里外,胡隶和袁镛带着大军主力已经走了近一个时辰,这支队伍撤退途中仍旧整齐有序,伤员和战马车辆居中,步卒列阵外围,走的不疾不徐。又过了近一个时辰,后续的七八百步骑完成任务以后也赶了上来,步军汇入队列,骑兵则在两侧警戒,继续往南而行。
元军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才敢出来,小心翼翼的探索过后,才接近宋寨方向,将几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收拢起来运回去烧掉。
怀都远远观察了一阵,发现了宋军营寨的异常,只见寨门大开,营中旌旗密布,却没什么动静,派人近距离窥探,更没见到一人,但他不放心,只怕又是宋军的计谋,过了很久,让一支小队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