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隶在海州守城,新收大将,而张镝、陈闵则则在攻城,再立功勋。
朐山、石秋两座小城兵少力弱,本是作为海州的辅翼,现在主城既失,辅翼也就成了无根之木,又如何能守得住呢。
张镝带第二营到了朐山,列好阵势,只派了两名大嗓门到城下,将海州被大宋光复的消息大声宣扬,又推出几名海州的旧军官前去劝谕招降。朐山守将还算能看清形势,未发一箭就投降了。
陈闵带的第三营有一千多人,比石秋守军多了二三倍,战力士气更不用说。有实力为后盾,他自然懒得废话,仍旧发扬身先士卒的风格,带着全营拣拔出的一百锐卒,往那仅仅两丈高的低矮城墙一阵强冲,无需什么技巧,胜负立定,石秋到手。
如此一来,以海州城为中心方圆百里的范围又重归大宋旗下。而这一切仅仅花了五天时间,还是从张镝带人秘密窥探海州算起。第一日侦查,第二日夺东海,三、四两日全歼海州援军,并连夜袭取州城,第五日得朐山、石秋二附城。
闪击之间,无论宋廷还是元廷都未及反应的时候,张、胡已做成了歼敌五千,光复四城的大事,而且仅仅用了二千兵力。这在近几年蒙宋之间一边倒的战事当中实在是罕见现象,就如一个壮汉按着一个病夫连挥重拳,正当这病夫毫无招架之力眼看要被打死的时候忽然扇了那壮汉一巴掌,一般人都会觉得这只是回光返照或者是垂死的挣扎。但是打出这个耳光的张镝却希望这是大宋这个病夫反击的开始,后面还要有第二击、第三击……直把蒙古这个壮汉打懵了、打倒了才止。
海州夹在蒙元山东东路与大宋淮南东路之间,于此地成功打入一子便可大大缓解被元军分割包围的两淮战场压力,南岸宋军若能抓住时机呼应攻击,甚至有机会将淮北元军反包围起来。当然前提是朝廷有无这样的眼光与行动力,若其不然,像海州这样的四通八达之地是绝对没法守的,因为周遭除了东海军的几个岛屿上有几座山,几百里内都是一踏平原,最适宜蒙军骑兵作战。
所以按照张镝的想法,要争取朝廷的支援,至少是在两淮牵制住元军主力,使其不能北上夹击海州,否则就必须在元廷重兵来攻之前果断放弃新光复的四城之地,至多在东海军的山区和岛屿之间留下少量兵马周旋,保全主力,而主力则相当于做完一场无用功,打哪儿来还得滚回哪儿去。
按照大宋上下这帮肉食者的尿性,尤其如陈宜中赵孟传这类大愚似智大奸似忠的货色掌握着朝廷的军政大权,想必是不会遂了张镝的愿。但战况还是要及时报上去,若是陈宜中开了窍,抓住机会让两淮宋军动一动,那么张镝就能趁机把局面做的更大些。当然这个希望不大,下一步还是要做好独力应对元军反扑的准备。实际上到目前为止,己方袭扰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要考虑的是保全主力顺利脱身,当然走之前必须在此地打下几个钉子,有机会就要时不时的在蒙元腹地搞点事情,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一趟嘛。
朐山、石秋刚下,张镝一方面派遣斥候远出百里,时刻监视敌军动向,另一方面巩固城防,做好应对措施。而此战的捷报早就已经拟好了,前方战事未歇就已经往临安报去。
“歼敌五千,光复四城!?”赵孟传收到捷报激动万分,这幸福来的太突然,这段时间他就在大帐中喝喝酒、看看歌舞,忽然就这么大一个功劳砸到他头上来了。
“快请谢少监!”
“恭喜府君!贺喜府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指挥前军,大破海州!”不一会儿谢昌元就到了,一边进门一边还高声贺喜。
“哈哈,叔敬来了,前方捷讯,正欲请你润色一篇奏文呢!”
“呵呵,府君请看!”谢昌元摊开一纸,墨迹尚未全干,正是洋洋洒洒数千言的报捷文书。“方才闻报,职下已经草就此书,府君以为如何?”
这谢昌元还真有几分文才,捷报才到没多久,已写好报功文书。他还深谙赵孟传的心理,将其大大美化成了一个料事如神、智勇无双的儒将形象。而前方将士克复敌城的功劳则全都写成了赵孟传定策部署、洞明敌情、精心推演的结果。还写他夙兴夜寐,时刻忧劳国事,甚至欲以主将之尊亲临前线,被部下苦劝才留在二线指挥。可喜的是,赖太后、皇帝福佑和祖宗神灵,在主帅赵孟传的英明领导下,周进等将士的奉命执行下,终于不费苦心,大败敌军,光复城池!
赵孟传看罢,差点被文中的这个自己感动到了,连连称好。“叔敬大才,大才啊!这定策之功,叔敬你也有份,为何不写上呢?快写上,写上!”
“谢府君,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这就对了,送下去誊好,快马送往临安!”
张镝的原文除了报送前方大捷的消息,侧重点是希望朝廷调动两淮兵马约期行动,同时从海路增兵北上,南北响应,或可一举扭转江淮前线处处被动的局面,至少可以将步步紧逼的元军打乱阵脚,赢得更多部署应对的时间。
只不过张镝的苦心谋划到了赵孟传这里完全成了一个屁,被谢昌元“润色”后的捷报费了大量笔墨给赵孟传之流歌功颂德,对于张镝的建议则完全删改不用,纯粹是为了夺取功劳而已。无耻之人多有,但如此无耻的也不多见。
赵孟传的中军大帐距离临安不过百里,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