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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红液注射管,楚云升犹豫不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就成了一大堆畸形肉瘤体,还怎么活下去?
可如果成功了,诱惑力也极大,不仅可以解决燃眉之急,等回到了地面,他也不用再过分地依靠战甲,无法制符的情况下,确确实实地可以大大提高实力。
一边天堂,一边地狱,生化试验的确历来邪恶。
还是等等拔异的情况吧,如果拔异挺过来了,说不定就不需要在这里冒这个险,可以以后再说。
检查了一下拔异的情况,还有呼吸,虽气若游丝,一时应该也死不掉,不知道他刚刚怎么老觉得自己要死了?
除非昏死,也是一种死。
不管怎么说,楚云升还是有点担心,费力九牛二五之力,冒着困死在这里的风险,结果拔异仍然死了的话,问心倒是无愧了,但也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并经受过了考验的帮手。
激战了近一个多小时,他也累了,索性坐在地上,看着手腕防护服上的机械表,记下时间。
他的防护服被撕开了许多口子,大量的辐射污染进来,也是他体力急剧下降的另外一个原因。
拔异的情况比他更加糟糕,大号的防护服早已经爆开,差不多等同于全身暴露于强烈辐射中,能撑到现在的确是一个奇迹了,真不知道门外的怪物们是怎么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
无事可做的楚云升继续检查随身携带的物品,找出出发时预备的高能食物,也不管有没有被污染了,全部集中在一起,现在自然不能吃,得等到出去前再一次性吃饱,增强体力。
饥饿、时间漫长、无聊等等,对楚云升影响不大,他可以用死气稍稍压制饥饿感,零维被困的经历更可以让他无视这么点时间的等待。
每过一两个小时。他就会检查一下拔异的状况,也试过摇醒他,但没有效果,反而渐渐地可以看到他的身体在变化。因为不懂退化人的知识,也就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无聊的等待中,一连过去三天,人就是这么奇怪,等了第一天。就觉得第二天应该会有动静,等了两天,就会觉得反正已经等了两天,不如再等一天。
一直等到第四天,楚云升实在等不下去了,不是他耐不住无聊,三天不吃不喝,体力再次严重下降,拔异又迟迟不醒,再等下去。说不定真要困死在这里。
楚云升重新拿出了红色溶液,沉锁着眉头。
这三天的时间,他把船舱翻了一个遍,从墙壁上又拉出了不少稀奇古怪、花花绿绿类似血清催化剂的试管,但由于不知道它们的作用,也不敢乱用,本来他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翻到记录日志上的营养液,却没有找到。
“只能试试了,死都死过一次了,还怕肉瘤堆!?”
楚云升的确不怕变成一堆如发了酵一般的恶心肉瘤体。虫子都变成过,不在乎这个,是在担心疯长成肉瘤后,他的大阵。他的对抗枢机计划,基本也就泡汤了,谁愿意整天面对一堆烂肉?
吸了一口气,撸起防护服,将红液注射剂悬在手臂上,一咬牙。扎入进去!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似是燃烧一般顺着手臂血管流入心脏,再迅速遍布全身。
楚云升咬紧拎成条状的防护服布,做好剧痛的准备,从日志上实验生物极为扭曲的痛苦表情上来看,剧痛是免不了的,可惜船舱里空空荡荡,没有可以固定住自己的那种“床仓”。
吃了一整块高能食物,催逼起死气,楚云升随时准备着体内细胞疯狂分裂增长。
不知道是不是存放的时间太久了,红液的药性受到了影响,大约三四分钟后,他才从火辣中感到其他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出现,他就知道自己弄错了一件大事!
不是疼,不是剧痛,是痒!
起初还只是像毛笔一样轻轻刷着皮肤、血管、肌肉,跟着就越来越明显,如同上万只蚂蚁在心头上爬,在骨头上啃噬。
他才知道日志中固定实验生物的“床仓”不是帮助它们镇疼,是防止它们在奇痒下抓烂自己的身体,甚至要把骨头也挖出来挠上一挠。
痒,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痒,即便有着死气隔绝压制,也清晰无比,那是血肉直至骨头都在分裂生长新细胞的过程,拥挤中长出新的血肉、骨头以及各种组织。
甚至连身体内工作着的各种细菌都在疯狂地繁殖。
背后痒,他想去挠,手臂痒,他也想去挠,脚底、手指、皮肤乃至眼睛、鼻子、头皮等等,全都在痒时,他怎么挠!?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身体内部的痒,恨不得把手插入进去,把它们掏出来使劲挠一挠。
唯一完好没有动静的阵地就是脑袋里了,要不然,都能痒晕了。
身处于如亿万只蚂蚁销魂蚀骨的奇痒无比中,楚云升宁愿是剧痛,哪怕是曾经痛得死去活来也比此刻舒坦一百倍。
奇痒中身体扭曲成各种姿势,摩擦着衣服,抵抗着一bō_bō蜂拥而至的奇痒,却始终不敢用力挠一下。
那样做的后果他几乎都能想的到:一旦挠起来就会止不住,除了从皮开肉绽一直挠到骨头外别无其他可能,而结果他必然会成为一大堆烂肉瘤。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再没有比此刻更漫长的时间了,也再没有比此刻更为残酷的酷刑了,楚云升终于理解日志中的冷星少女为何宁愿被暴打也不肯进入“床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