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筹备委员会,这个理论上应该只是一个临时部门的组织,不知为何却承担起了大量的社会职责。
这个组织的效率出人意料的高,在填写完表格的第二天,一家三口中的丈夫和妻子就被分配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而他们的孩子则进入了新开办的寄宿制学校。
怀着对于未来的憧憬的不安,一家三口展开了全新的生活。
其中,丈夫的工作是从拆除的建筑中回收可以派上用场的物资。
那些经历过核爆的建筑物自然无法再继续住人,非但如此,因为基本结构已然彻底崩坏的缘故,因此虽然这些高楼大厦依旧伫立在大地上,但其内部的结构早已一塌糊涂,任何时候倒塌都不足为奇,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甚至不敢靠近这些大楼,以免被不知何时可能会发生倒塌事故的大楼压死。
现在一家三口中的丈夫就负责这些大楼拆除后的清理工作,在某些人肉拆楼机的暴力拆迁之后,将大楼内部的钢筋,以及其他一系列还可以利用的东西进行分类和收集。
那些肌肉男个个都能从手掌里发出冲击波,这件事情令男子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观。
而一家三口中的妻子则被分配到后勤工作,战前出生的女性大多都拥有读写技能,虽然由于战后困顿的生活而有所退化,但那终究并不是那么简单就会被遗忘的技能,一线工作需要大量的后勤进行支持,而负责这些后勤工作的正是数量众多的女性。
当初张武星消灭神之国后解放出来的女性目前大多都在进行后勤工作,而其他一部分女性则如同一家三口中的妻子那样来自于被征收了粮食的市民。
在这个组织当中,人们最多能够感受到的,就是绝对的秩序,以及久违的公平。
就像委员会宣传的那样,按需分配,按劳分配,多劳多得,没有任何克扣,没有任何刁难,每个人都能够按照他的劳动岗位获得相应的粮食,公共食堂的秩序由那些强悍的肌肉男来维护,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这些肌肉男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这个世界上总有不怕死企图挑战规则的人,肌肉男会告诉他们你爸爸为何会被称之为你爸爸,没有人能够在肌肉男的面前搞事,而内部的检举揭发制度虽然令人际关系显得日益紧张,但已经受够了弱肉强食的时代,想要在这个体系中正正经经过日子的人都明白维护秩序的重要性,只有一度失去过秩序的人才会明白秩序有多么的重要,曾经连做为人最基本的权益都无法得到保障的人显然明白如今这个新生的,将他们这些弱者当成人来看待的组织是多么难能可贵,只要掌控这个组织的上位者还愿意倾听弱者的声音,那么这些弱者就会不顾一切的将企图危害组织蛀虫统统揪出来。
一家三口唯一担心的是寄宿在学校中的孩子会过上怎样的生活。
孩子在学校里过着怎样的生活,有没有吃苦头,得到怎样的教育,会不会被强制灌输一些不好的思想,怀着这样的忐忑,一家三口获得了一个特别的假期。
事实上不光是他们,每一个参加劳动的人都拥有这样一个假期,可以在某一天对参观学校。
韩泽尔老师夹着备课本,走进教室,开始了他在这所学校的第一节课。
战前,这位韩泽尔先生就是一名教师,但对于自己的工作,当时的韩泽尔并没有那么上心。
对他来说,教书就是一份单纯的,枯燥的工作,没有任何特殊含义,只是照本宣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熊孩子吵吵闹闹的令人心烦,和家长打交道更是令人头疼,若非拥有寒假和暑假,以及还算过得去的社会地位,韩泽尔恐怕压根就不会选择教师这个行当。
因为有这样的特长,在组织的安排下,重新回到教室,面对学生,韩泽尔产生了一种仿佛身在梦中的感觉。
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书写着自己的名字,由于长期没有写过字的缘故,他那手原本还算漂亮的字体变得歪歪扭扭,这令韩泽尔再一次产生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站在讲台上,韩泽尔如同做梦一般的看着讲台下的孩子们,仿佛回到了曾经的那个时代。
但终究是不同了,讲台下那些安安静静的孩子,他们的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看上去脏兮兮的,和曾经那些吵吵闹闹的熊孩子截然不同。
这些在战争期间,或是在战后出生的孩子大多都不了解学校的含义,对于那些理所当然应该了解的常识一无所知。
他们不知道学校为何物,不知道学习为何物,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坐在这里,离开父母的孩子们甚至对站在他们面前的韩泽尔产生了恐惧,他们一声不吭的坐在座位上,绷紧的小脸上满是紧张和严肃。
看着这些无知到令人心疼的孩子,韩泽尔产生了一种想法,这种想法只有在他执教的第一年出现过,他想要教给这些孩子一些有用的东西,而不是如同完成工作一般纯粹的照本宣科。
“同学们。”他对讲台下的孩子们说道:“你们现在或许还无法理解,能够坐在这里上课是一件多么可贵的事情。我不会责备你们,因为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你们这些道理,作为一名教师,我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如何,但是即使只有一天,我也希望能够将我所知道的知识教给你们,并希望这些知识能够对你们今后的人生有所益处。”
“现在请打开你们的课本,我们开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