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对殖民印度十分重视,已经往哪里派遣了超过一千名官员,士兵增加到了五千,都是通过中国东印度公司进行的。
但这不影响周琅对哪里的控制力,英国人要自己手里的股份,并且注明不得介入公司的资产处理。显然要的就是哪里的土地,或者说领土的主权。
目前中国公司完全控制的领土是信得省,这里人口三百多万,开发的耕地高达四千多万亩,人均时亩多,其中超过一半都是最近七八年中国官员组织当地农民开发的,得益于兴修的许多水利设施,将大量湖泊和河道连通,形成密集的沟渠网络,修建了许多围塘和堤坝,原本无法耕种的洼地变成可以耕种的桑基,原本开发困难的土地得到了开发,这让耕地面积大大增加。而且原本无法灌溉的土地,现在也成了水浇地,面积虽然没有增加,可是产量大大增加了。
显然中国江南和广东一带的农业技术,在印度得到了很好的适应,信得省后世拥有八千万亩耕地,现在才开发了一半,但就已经变成了最富庶的地区,价值不能用金钱衡量。
另外中国东印度公司还跟旁遮普签订了优惠的通商协议,公司的船队可以从卡拉奇直接驶往拉合尔,印度河丰沛的水量以及众多的支流,让运输成本大大降低,虽然对旁遮普这个农业产出更丰富的省份还没有形成控制力,但已经可以从这里获取利益了。
可以说整个印度河流域都已经是中国东印度公司的势力范围,把这里交给英国,换取一个荒凉的澳大利亚,周琅真的不觉得划算,至于开发潜力,要把潜力变成实际,要付出的血汗可不是一点半点,印度可是一个成熟的地区,直接可以获得利益的。
所以周琅觉得林第这次谈的太差了,应该是用印度河流域来换澳大利亚,然后英国人还得补差价,五千万或许多了,四千万英镑都是良心价;现在不但把印度让给对方,还要搭上租借舟山。
当然这只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周琅看重的利益主要还是移民的空间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中国跟英国是有区别的,中国面临的是土地无法承载过多人口的问题,而不是经济利益的问题。
在这一点上,澳大利亚的荒凉反而是一种优势,印度的密集人口不再是资源,反而是负担。
在林第的观念中,只有中国的土地才是土地,他根本就没把印度当回事,所以天然认为印度是给舟山做添头的,似乎舟山一座荒岛的价值,比整个印度都高一样。
周琅第一次有些后悔派林第这个读书人去做欧洲总领事了,让他去谈商业问题,总是吃亏,所以才没有给他进行商务谈判的权力,而是让他负责处理一些政治问题,可国土置换这样的大事,其实也是放大了的商业行为而已,结果还是让林第给谈亏了。
那么要不要接受呢?
周琅十分犹豫,澳大利亚他是真想要,但他还得考虑,不用印度来换,是不是也能得到澳大利亚,至少是在澳大利亚移民的权力。
留法军官团和使节团在莫斯科跟使团中的法国学者分开,中国人向东,法国人向西,各自返回自己的国家。
俄国沙皇以为中法两国真的闹掰了,这对俄国是一个好消息,他就担心中国和法国联合起来对付俄国。俄国对中国的了解远超法国,虽然知道上次中国人用双倍的兵力才歼灭了俄军,可是中国人口将近俄国的十倍,俄国不过3600万人口,可中国人超过3亿。而且中国很有钱,生产很发达(相对俄国),组建軍队根本就不成问题。
所以万一俄国跟拿破仑决战之时,数十万中国軍队从背后杀来,那是很麻烦的。
因此沙皇才阻断了中国派往法国的使团,他担心中国会跟法国联合,虽说使团公开表示他是去谈判西班牙殖民地问题的,可在弄清使团是否有结盟之类的相应使命之前,他不敢放使团过去。
结果中国人说他们跟拿破仑闹掰了,召回了在法军中服役的中国人,还驱逐了外交使团中的法国学者,对沙皇来说,在没有比这更好听的消息了。
所以他不但给中国人放行了,还给那些法国学者也放行了,尽快让他们分开。
他并不知道,这些法国学者才是使团中最重要的人物,是他们去执行说服拿破仑大兴土木的任务。
现在这些人已经回到巴黎,拿破仑亲切的接见了他们,拿破仑一直都对学者很友好,可能有点中国古代君王礼贤下士的心理因素。
这些学者带回了厚厚的资料,向拿破仑介绍了中国古代运河中的科学原理,他们考察了都江堰、灵渠,以及无法忽视的大运河。
他们向拿破仑介绍说,大运河是一项十分复杂的系统,并不是简单的沟渠,长度1794公里,设有81座水闸,水闸上又设闸官负责管理,通过闸官的操作,用这些水闸从长江、黄河、淮河等中国大型河流中调水,始终保持了大运河的运转。
这一套系统已经运转了一千多年,中国人积累了丰富的管理运河能力。其中的许多技巧和能力是欧洲人想象不到的,毕竟英国人1761年才修建了第一条运河,法国人引以为傲的南运河,也不过比英国人早了一百年,1667年才开始修建,1681年竣工,长240公里,无论修建时间,长度都跟中国的京杭大运河无法相提并论。
水利专家希望说服拿破仑跟中国人合作修建一条重要性无与伦比的运河,那就是苏伊士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