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琅改变办法,从向各行各户手艺人直接执照,收授权税类型,转向给手工工场主执照,征收工场税,暂行税率,一家丝织工场年税率十两,最高的珠宝行征收三十两。
不对工场规模做限制,采取固定税额,是担心工场主隐匿工人数量,就好比摊丁入亩前,大家族隐匿男丁数量一样。而且这有倒逼工场主扩大规模,雇佣的工人越多,则分摊的税金就越少。有利于向大工业转变。周琅相信,一旦工场规模足够大,工场主是会摸索到管理大规模生产的诀窍的。
总之,即便只是向工场主征税,新增的税收项目也比过去多了几十倍,因为广州的行业实在太多,税官是不具备管理这种程度的税种的能力的,反而造成行政效率下降,或者征税成本过高的嫌疑。
于是周琅调整为,简化分类,与已经形成大行业行会对接,广州有七十二行之说,但周琅简化成十二个大行业,丝织行业算一行、棉麻并作一行,铜铁并为一行,瓷器行算一行,酿酒行算一行,木器行算一行,酱醋榨油并为一行称佐料行,胭脂水粉等化妆用品并为一行称女荣行,碾米磨面制作米粉等食品加工算作一行称食行,纸笔墨砚印刷等文房用具并为一行称文器行,金银器玉雕牙刻等并为一行称珠宝行,另外广州外销全世界的优势手工产品各种扇子,因规模大单独成一行称制扇行。
未入十二大行的那些细小行业,比如扎花、剪纸等等,则统一归为杂器行。
这只是暂行划分,根据实际情况,先把税收体系搭建起来,进行有效监督和管理,如果哪一个行业突然兴起,将来也是可以单独列为一行的。
商税主要影响广州,而这些工场税则对佛山影响较大,在佛山遭到的反对声浪也最大,主要是手工业的组织比商业更严密一些,但并没有展到抗税的程度,因为吸取了手艺人反对的教训,周琅宣布今明两年免征,后年开始起征,环节了情绪,二来周琅采取了决不妥协的态度,派兵进入佛山,一下子那些手艺人就老实了,说白了还是吃硬不吃软。
等这些事情做完,嘉庆二年也结束了。
在有效管理之下,包括广州、佛山在内的广州府一带商业快恢复,尤其是周琅提供的信贷支持,让这几年变得银根紧缺的广州市面通货问题大大缓解。
这几年之所以银根紧,根源还在周琅这里,先是在广州勒索了2ooo万元赎城费,后来又跑去北京故技重施,造成几千万两现银从广东抽走,当然会造成银根紧张了。
银根紧张,市面流通不畅,商人更依赖借贷度日,物价大幅度下跌,手工业等生产性行业受到牵连。
这种把社会经济活动完全跟一种本国并不盛产的贵金属挂钩的做法,是十分危险的,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行新的可替代的货币,比如历代官府铸造的铜钱,缺铜的时代,甚至铸造铁钱。
周琅当然没有那么落后了,他还打算行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