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人死罪消,人死为大,反正人都死了,就没有必要在去恶心人家了,平时不对付的人,也都假惺惺的过来祭拜一下,送上一程,说一声“节哀顺变”。
当然,陆希言是肯定不会去的。
都知道两人的矛盾,巴不得对方早点儿死掉,再假惺惺的上门祭拜,那就是有点儿打脸了。
陆希言没那么虚伪,也不愿去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随着章啸林的棺椁运往老家浙江下葬,这件案子的关注度骤然降了下来,大家也都有意识的避开不谈了。
毕竟生活已经够艰辛了,那还有精力去管别人的事情,再者说,这上海滩哪天不死人,这乱世,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死一个章啸林又算什么,没有他在,大家的日子可能还好过些。
那些个跟章啸林结过怨的人,就差没有邀上好友,在家里弹冠相庆了。
“先生,老鬼让我跟您说,啄木鸟同志汇报,农夫说,近期他不会跟她联系,还有,东亚同文书院的秘密jí huì的人当中出了叛徒。”一天,老马从外面回来,给陆希言带来一个消息。
“叛徒,是上海地下党中的人吗”陆希言惊讶道,藏锋小组跟上海地下党是两条线,并无直接联系,但如果想要联系对方,也是可以通过上级来协调的,但直接的横向联系是没有的。
“不清楚,被抓的人当中有一部分是东亚同文书院党小组成员,主要是发展和团结在东亚同文书院中的中国学生,没有其他具体任务,但这一次暴露,给我们在同文书院内的宣传组织工作带来极大的损失,还有日共反战同盟方面的,有可能牵连到兰姆伽小组在上海的安全。”老马严肃道。
“能不能进行营救呢”
“营救估计是不可能了,他们都被关押在宪兵队的大牢里,这一次行动跟日军内部的一次清共行动是有息息相关的。”老马摇头道。
“无论如何,叛徒是一定要找出来的,不然,还会继续有人被捕暴露。”陆希言道,“现在能确定叛徒就在被捕的人当中吗”
“日本人应该会对叛徒进行保护,会一同抓进去,然后单独找机会释放出来。”老马道。
“有被捕的人员名单吗”
“有,这个并不难,这几日上课谁来,谁没来那是一目了然。”老马道。
“想办法搞一份过来。”陆希言吩咐道。
“好的,我尽快。”老马答应一声,过去老猫交给陆希言一份名单,这份名单只有他一个人完全掌握,成员遍布上海各行各业,其中也有在东亚同文书院的同志。
陆希言将这些人分成几个部分,一部分由他自己掌握,一部分交给老马,一部分交给老宋,胡蕴之也掌握几个人,以规避风险。
广播里,新四军在黄桥打了一个胜仗,不过,不是跟日军打的,是跟驻守在淮北的guó mín dǎng韩德勤部。
重庆的老蒋现在是一面fǎn gòng,一面抗日,fǎn gòng积极,而抗日就消极,而且自汪伪还都南京后,不少过去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guó mín dǎng杂牌军纷纷的倒戈当了伪军,给抗战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苏先生的头疼的毛病又发作了,陆希言给他从国外找了几种特效药送了过去,据说帮了大忙。
没过多久,老马就把一个人的名字放到了陆希言的案头。
“老马,能确定就是他吗”陆希言看到这个人名,他是大吃一惊,因为这个人他还认识,很熟悉。
“我听到这个人名的时候,也很吃惊,但明昊同志再三跟我确认了,有人看到他跟其他同学一起被捕,而第二天早上,他却安全无恙的回到了学院。”老马认真的道。
“会不会有可能是误会,据我所知,他应该对信仰和主义不太感兴趣”陆希言了解过的。
“不会,明昊同志特意找了不少同学暗中了解了一下,这位虽然在学院里近半年来,一改常态,积极的参加各种活动,表现的相当积极,有时候甚至还会有不少激进的言论,很多社团都吸纳他加入其中,是学院里年轻老师中的活跃分子。”老马道。
“马上对严朝旭进行秘密监控和调查,我要知道他这半年内的活动轨迹,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陆希言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