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马超帐篷,堪堪分别之际,糜威忽地顿足,轻声笑道:
“治无戴的那个干女儿倒是**的很,我见她在席间不住看你,怕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
姜维一愣,脑海中旋即闪过这个身姿曼妙、直爽敢言的羌女,不觉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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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天就是羌年日吉美,随着日期日渐临近,越来越多的部族使者赶赴耳海向治无戴祝贺。
其中有不少部族都是马超昔年纵横凉州时的故交。
故而翌日一早,治无戴早早造访马超的帐篷,邀请他与这些故人见面叙旧。
马超身上有羌人血统,又离开西海多年,此番得以久别乍见,自是大笑着应下。其心情舒畅喜悦,自不必提。
至于招呼姜维、糜威二人,治无戴则吩咐治元多、杨兰二人陪伴环绕西海游玩。这四人年岁差不多,想来比较能玩到一块去。
姜维不由暗暗颔首,这个治无戴待人接物的本事,真是没话说了,难怪可以成为西海盟主,使得远近的羌胡咸服。
他本就初来乍到,自然由得主人安排。更何况他对青海高原的风光本就心存向往,此番也正好趁机领略一二。
帐外,治元多和杨兰早已挎弓搭剑,正作等候。
但见杨兰笑靥如花,拍了拍背上的弓箭,作邀道:
“带上你们的弓箭,我们边玩边猎,顺道比比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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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十月初的西海草原早已天寒地冻,人畜皆躲在背风的安置点过冬,等闲不再出来走动,故而路上行人极少,几不可见。
而今日的天气却格外通透。
因青海高原地势高极,天边的白云似乎伸手可及;移目远眺,苍茫无际的草原风光尽收眼底;不远处的高空,苍鹰盘旋,不时传来一声清亮的鸣啸。
姜维与糜威平日里见多了益州连绵不绝的山脉,哪里见识过如此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念天地悠悠,缈沧海一粟。此情此景,仿佛连胸怀都变得宽广,教人凭空生出心旷神怡之感。
两人皆情不自禁大呼小叫起来,策马扬鞭,撒开马蹄放肆狂奔,丝毫不觉寒风刮面之苦。
却说杨兰生于斯、长于斯,早见惯眼前这幅景象,但她乍见汉家儿郎这般兴奋,想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家乡,自豪之情不免油然而生。
终究少女心性,此刻他的兴致亦被带动得十分高涨,旋即策马追赶,一面还高呼:
“莫要惊扰了野牦牛,那家伙最是难缠!”
紧随其后的治元多暗骂一声:“这大冷天的,真是遭罪!”无奈之下,只得摇了摇头,遥遥跟上。
姜维和糜威观赏游猎之余,但凡遇到新鲜的景色和事物,杨兰都会做细致解答。
两人由她口中闻知不少新鲜的玩意儿,皆大呼不虚此行。
杨兰也时常问些汉地风物习俗。糜威有心捉弄,只一味发笑,闭口不言,最后都由姜维向这位羌族少女一一解答。
她又要比试射猎,姜维身负绝艺,自然并无不可,便笑着应下。
说起来,杨兰的射艺确实精准,一路行来,颇打到几头野鹿黄羊,便是小如野兔野狐者,也能做到一箭封喉,这般表现,自然引得随行诸人轰然叫好。
姜维有心藏拙,又兼顾着治元多的感受,便只按照杨兰的表现弱上几分发挥技艺,有时还会故意射偏几箭,倒引得治元多好一阵讥笑。
不知为何,杨兰却对眼前这名汉人少年十分宽容,心中忽得为他开解道:
“听说汉人多步卒少骑兵……也许此人擅长的是步射,而非骑射。改日应当找个机会与他较量步射才是……”
不知不觉,她心中对于射猎的热情,倒也淡了几分。
如是前行,诸人终于在两个时候后抵达此行游览的第一站,位于西海以西四十里一处草场。
这儿唤作冬场,背风向阳,纵然外面朔风凛冽,此间依旧温暖如春,草木旺盛。
一眼望去,数不尽的大小马儿正悠然自得地挤在这一处小小的草场中垂首吃草;细细观来,但见马儿体格高大,毛色多以黑色、青、骝、栗为主。
见姜维和糜威两人不住打量,杨兰便笑着介绍道:
“这是义父取西域大宛马种和当地的河曲马结合所生的新马种,力大无穷,善奔走,耐苦寒,最是适合当做战马使用。”
姜维与糜威对视一眼,心道,这很有可能便是朝廷要买的西海马了。
他们有心了解,便问起马的习性、品类;杨兰不疑有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时,一路沉默寡言的治元多双手抱胸,忽侧身打断道:
“阿兰,你可知我们羌胡战马,何时最为膘肥体壮吗?”
杨兰不假思索,回道:“我们羌胡的战马,在秋天的时候最是肥壮。”
治元多笑道:“不错,**月份,是秋季中最当令的时节,此时秋马正肥,正是我们羌胡人实力最强的时候!当年匈奴人仗着兵强马壮,击败汉人二十万大军,将汉人的皇帝围在了白登山,自此汉女和亲,汉庭朝供,那是何等的威风凛凛!”
糜威一愣,疑问道:“治兄弟博闻广识,令人佩服……只是那是匈奴人昔日的荣光,不知治兄弟为何提起?”
治元多面有得色道:“西海族源复杂,既有羌人,又有大月氏移遗民,也有匈奴故人。实不相瞒,我耳海治氏的祖上便是匈奴族裔。”
姜维闻罢,眉头倏忽一皱,心道,此人明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