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出如奔雷,宣泄入神庭。”
闭目凝神的刘辩,陡然加快了气机凝结的速度,很开很快,快到如同三门峡小浪底汹涌而出的黄河洪流,瞬息八九里,经络都因气机凝结太快,针扎般的刺痛。
须弥之间,气机汇集在手臂,奔入手掌,凝结在锟铻刀一点。
黄河一战过后,同样是钻研一击毙敌的刘辩,曾经询问过关羽刹那春秋的玄妙,对方颇为爽快,一点一滴的阐述了刹那春秋的要点。
亏得是忠义无双的关羽,倘若是换了张绣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物,心生芥蒂还是好事,说不定还会刻意误导刘辩。
这也无可厚非,其中不仅牵扯着师门的传承,更是关系自身的性命,一个不慎透露出去,被敌人钻研出破绽,离死不远了。
良将择主而栖,大部分是为了功名,一展抱负,很少有人能够为主公效死,更不要说涉及比生死还重要的师门传承。
糅杂了快、爆、霸多层意境的刘辩,得到了刹那春秋的一丝真意,通读了物道经,见识了世间最为霸道的霸王十八挑,对于手中刀,刀中势,势中意,有了深入其里的理解。
只有气机够快,才能够霸,爆发出真正摧枯拉朽的威力。
什么最快?刀意?意念?恐怕都不是,只有坐忘通玄,达到浑然忘我的境界,才能做到一念一菩提,一笑一尘缘的极致境界。
前者是道教大道,后者是佛教至理,以刘辩现在的境界还做不到。
他也不想做到,只求福临心至,意随念动,一刀劈出浑然忘我了无牵挂。
没了招式,刀意,催发时所需的时间,自然足够快。
但达到这等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是何等的艰难,练了几十万几百万个时辰,挥出了千百万次刀剑。
能入其中三昧的,寥寥无几,更不要说得入门中了。
飙发电举之间,气机轰然爆发。
宣泄,还是迅疾的宣泄。
刀尖上隐约闪过一抹青色气劲,神凰号甲板凿开一个极小的窝痕。
窝痕极小,造成的震撼却如地龙翻身,震动千百里。
旁人或许看不出这抹微乎其微的青色气劲,有什么奥妙,但一手蚍蜉折断千百剑的剑尊王越,对于青色气劲太熟悉不过了。
刀罡。
二品宗师若是催发出一抹罡气,还可以理解,约莫是摸到了一品金刚境的门槛,即将迈入伪金刚境界。
他纵横天下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位三品小宗师,有这等奇谲手段,简直是骇人听闻。
即便是一人独占九斗半剑道才气的他,进入了二品宗师境,才摸到剑罡的一丝玄妙。
虽说刘辩是福临心至,接连见识了不下于五次世间最出彩的招式,厚积薄发之下,摸索出一丁点罡气的意味,但也足够震动剑尊王越剑者不喜的心境了。
老酒鬼环视一眼仍在吵闹清扫石块的众人,黄酷酒浓烈的味道,清淡了许多:“一人看戏真是无聊啊。”
“关小子要是在这就好了,那双紧眯着的丹凤眼,绝对是一下张开。”
“嘿嘿,想想就有趣啊。”
“无聊无聊,喝酒喝酒。”
长吐一口白气的刘辩,睁开了双眼,精光熠熠,瞧见甲板上的窝痕,心情大为畅快,眉开眼笑的问道:“老酒鬼,我这一招摧枯怎么样?”
老酒鬼斜瞥了他一眼,不留口德的嘲讽道:“顶的上本大爷一泡尿了。”
“当真!”刘辩听闻鄙陋的形容,不怒反喜,老剑尊的一泡尿,胜过飞流直下不知多少尺的壶口瀑布了:“还差一丝,再琢磨个一两年时间,进入二品宗师境不成问题了。”
“报——”
这时,虎贲营的一名斥堠,快步奔跑而来:“启禀殿下,已经到了黛眉山渡口。”
话音未落,斥堠抬头望了一眼万仞绝壁上的一道道巨大裂痕,咽了咽口水道:“山顶的世家子弟和江湖游侠,好像被老神仙弄出的动静,惊到了,全部堆在了渡口,神凰号找不到停船的位置。”
“他奶奶。”鼻青脸肿的胡车儿,正愁火气没地方发泄,拎着精铁双锤,破口大骂道:“真是废物,要是老子带出来的具甲营,这点小事哪里还会惊动主公。”
“一波冲锋了事。”
脸上同样青一块紫一块的兀突骨,本来火气消退了,听到胡饭缸喝骂自己带出来的兵,瞪眼道:“说谁废物!”
“虎贲营,拔刀!干死那帮挡路的弱鸡。”
按着普通八面汉剑,趾高气扬,一副狗腿子模样站在刘辩身后的岑壁,腹诽一声莽夫,进言道:“主公不可。”
“如今正是与宦党争锋的关键时刻,切不可拘泥于这种小节,万一得罪这帮权贵子弟身后的势力,对我们极为不利。”
刘辩虽说不在乎这群权贵,但他也不是什么一言不合,大开杀戒的莽夫,轻飘飘看了兀突骨和暗自偷笑的胡车儿一眼。
两人顿时噤若寒蝉的不敢乱动一丝一毫。
随后,刘辩以示鼓励的拍了拍岑壁的肩膀,只带着何咸几人下了神凰号,刚踩在平缓的河滩上,便看到万仞绝壁不远处,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权贵子弟,正对着嵌入绝壁的精铁双锤,品头论足。
“皇兄,好久不见。”阴魂不散的二皇子刘协,在一堆身穿华服的世家子弟簇拥下,缓步而来。
似是为了嘲讽刘辩身边并无上将,锦袍金甲的关闇和白袍白甲的张绣,一左一右的拱卫在刘协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