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沉默,这时候他完全掌握了主动,对方的底牌和心理完全被他尽收眼底,根本不用担心什么。羊蝎子嘴说天意难回,愿赌服输,可是到了他这个年龄,后半生在号房里度过是何等的凄凉。在号房里待了几天,羊蝎子苍老成这样,一夜白头。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这是人彻底绝望的后遗症。但绝望的人,一旦看到一丝希望,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肯放手。
秦风是在跟羊蝎子打心理战,给你一点点希望,但是也是那么一点点,这样牢牢将其抓在了自己手里。
“你……你刚才说给我们戴罪立功的机会,不会是玩……玩笑吧?”羊蝎子小心翼翼问道,生怕这一抹光亮忽然从指间溜走了。
秦风将烟头扔在地,用脚踩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我刚才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能不能争取到这个机会,关键看你们究竟有没有这个才能了。我来问你,看风水,断阴阳,还有寻穴定位这些东西你了解多少?”
“如果你是问这个,那算找对人了。不瞒你说,我倒斗几十年,你刚才说的这些是入门的基本功,没这点才能我也不敢下地倒斗。到任何一个地方,我只要看几眼,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大墓,根据土质来判断是哪个朝代的墓穴。”羊蝎子眼睛亮了,说到他的老本行,老家伙露出了满满的自信。
秦风淡淡地笑笑,说道:“那我问你,用罗盘观星象你懂不懂?到了一处名川大山之,你能否根据天象和风水判断出墓穴的入口?”
“怎么,你对倒斗也有兴趣?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大墓,自己拿不准?”羊蝎子恍惚过来,这个人忽然问自己这些盗墓知识,该不会也是同道人吧。可他应该是个当官的啊,当官的也有倒斗的同行吗?
秦风冷哼一声,不快地说道:“羊蝎子,你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现在是我审问你,不是你审问我。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是了,不该你问的不要问那么多,好心太重,对你没任何好处。”
“是是是,是我失态了。”羊蝎子说道:“罗盘定位我自然是懂的,这是我爷爷传给我的。我爷爷是民国年间的铁筷子,当时战乱,民不聊生,大部分人连饭都吃不,我爷爷是靠这个手艺养活了一家七八口人。当年河南灾荒的时候,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逃荒,但我们家却没有饿死一个人,个个吃得油光满面的。这么说吧,很多盗墓的同行都是用洛阳铲来判断墓穴,我根本不用这个,靠眼睛和鼻子可以判定入口。很多大墓里都有机关,还有不少不干净的东西,没两把刷子是不敢下地干活的。”
秦风沉吟片刻,然后问道:“那你的徒弟马宝和刘蕊呢,他们最擅长什么?你们号称铁三角,应该是有互补的吧。”
“马宝得了我的真传,寻穴定位的本事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一身功夫你也看到了。另外这小子鼻子特别灵,只要闻一闻土质,能判断出地下的墓穴大致情况。”羊蝎子娓娓道来,继续说道:“刘蕊这丫头心细,身手也好,尤其是枪法。她呢平时负责记账和我们的后勤,每次下地给我和马宝做接应,从来没出过岔子。”
听完羊蝎子的陈述,秦风发现这三个人的确是很好的组合,年后如果去六盘水寻找夜郎国的宝藏,这三个人的确是能派用场。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现在他们有求于人,姿态自然很低,可真要找到了地方,看到那么巨大的财富,这三个人必然是要起异心杂念的,届时不好控制了。在墓穴里,他们更能施展自己的本领,可自己这边的人不擅长此道,那被动了。
见秦风陷入沉思,羊蝎子小心翼翼问道:“这位领导,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们能争取到这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不。”
秦风不置可否,摇摇头说道:“我也是受人之托,暂时做不了决定。今天先聊到这里吧,我回去再商量商量。你也跟你徒弟商量商量,听听他们是什么想法。”
“马宝那里肯定没问题的,这个主我还是做得了。他们还年轻,应该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只要能出去,我一定让他们发下毒誓,这辈子都不能再倒斗了,否则天打雷劈。”羊蝎子信誓旦旦说道。
秦风撇撇嘴,还是不置可否,有求于人的时候说的都很好听,可时候翻脸不认账的人多的是,站起身说道:“这样了,你可以走了。你们自己千万想好,等机会到了眼前,自己要珍惜。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你真的要老死在监狱里了。”
管教把羊蝎子带走了,秦风也从审讯室出来,蹩紧眉头分析着将来可能的走向。原来他还想见见马宝和刘蕊,现在觉得没必要了,因为他相信,没有人愿意失去自由。当你拥有自由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由是多么重要,可是一旦被禁锢过,不一样了。
从看守所出来,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天色都黑了。
去哪里呢?秦风坐在车里感到一阵茫然,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习惯这种孤单寂寞的生活了,只要一闲下来,想一堆人扎堆聚在一起。虽然内心还是寂寞,但还是喜欢抱团取暖。
摸出手机,翻找号码,想找个人陪自己吃饭,翻来翻去都没翻到合适的人,不是太远,来不了,是不那么想见,最后还是拨打了年舒颜的手机。
“你在哪?忙完了吗。”秦风问道。
年舒颜很高兴,声音听起来都有点颤抖,秦风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