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披着大红金丝嵌钻石袈裟的中年大师慢慢抬起头来,扶正自己的眼镜,却是一下子就变了颜色。
急速低头盯着自己的梵文经本,嘴里送诵念的速度完全没有丝毫增减,宛若金刚天王,岿然不动。
只是,那大师手里的玻璃种念珠数的速度却是超过了平日的三倍。
平和如深海,肃穆如山岳的大师稳若泰山般的定力让周围的中青年中老年青少年僧侣们暗地里羞愧不已,纷纷盘腿下去继续诵经诵念,丝毫不被悍然闯入的金锋所干扰。
外面的信众们见到这奇怪的一幕很是吃惊。有的游客身不由己的就要走进去。
刚到门口,观音殿里僧侣就站了出来严厉制止。
游客当即就不干了,指着金锋说道:“凭什么……”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两道大门便自轰然关闭,差点就没把那游客撞翻。
观音殿里,金锋就着旁边奢侈得不要不要的镀金铜盆净了手,就着好几百块一张的进口毛巾擦干。
唰的下,金锋拉开了大包
拉链的声响在近百号人滚滚雷鸣漫天梵音中微不足道,偏偏的,坐在身边的十来个大师们却宛如滚雷一般。
定力奇高的大师们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自己桌案上的经文,呼吸不自主的加快。
滋……
衣链拉到了尽头,金锋探手从包里取出一个报纸包裹的纸包。纸包里赫然是一对超级大的大蜡烛。
那蜡烛也不知道金锋是从哪儿搞来的,居然是用最古老的竹条蜡烛。光是那竹条就有无名指粗。
这一幕被嘴在念经眼在神游心在走心的年轻僧侣们看在眼里,径自咯噔了一下。
最古老的大蜡烛点燃的那一刻,两股粗粗的黑烟便自冒将出来,缭缭绕绕蔓延开去。
并不大的千年观音阁,四周的窗户全都关得严严实实,一分钟内,老式蜡烛燃起的黑烟就就在上空凝聚成团,慢慢侵蚀每个角落。
大蜡烛的清香早就传遍了全场。
年轻聪慧的小师傅、未来佛门的中流砥柱们偷瞄到着金锋,暗地里腹诽不已。却是没人敢站出来制止。
这个恶魔啊恶魔,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他来这里又干什么?
就在慧根满满年轻小师傅和比丘尼异样的眼神中,又是一声滋的声响传遍了全场。
这一刻,仿佛那天空都被撕裂开来。
这回,金锋拉开的是自己的冲锋衣衣链。从怀里抽出三个水管粗细的大高香。
那高香原来有一米五的长度,为了方便自己的携带,金锋直接夹断了一尺。
拆开高香包装,逮着高香杵在那三百五十块一斤的特级香油佛灯上,足足用了两分钟才将三根高香点燃。
礼佛完毕之后,金锋将值四十块的廉价劣质高香插在价值十七万的翡翠香炉中,又复做了礼佛规仪。
一切动作规范老练,就连那中年大师们也自愧不如。
挨着金锋近在咫尺的大师们眼皮直跳,拼命的数着那价值巨万的念珠,一个个的肝颤魂抖。
这个瘟神啊瘟神!
又他妈来了!
他又来干什么呀?
这时候的金锋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单掌合什嘴唇轻轻蠕动,默默诵念起来。
高香的青烟比起蜡烛的黑烟丝毫不逞多让,黑烟和青烟渺渺燎燎,烟熏伴着火燎在短短几分钟后就把整个观音殿变成了氤氲奇幻的极乐世界。
十一面观音像也在这一刻被云烟侵染,变得格外的神秘。
渐渐地,黑烟青烟无声侵占了每一个角落,百来十号的僧侣被烟雾熏染,好些个老大师们抵受不了发出轻微的咳嗽。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大阿罗汉,众所知识……”
这当口,肃穆庄重的弥陀经开始响起,震彻全场,各个大师们心无杂念沉浸其中。
经文飞速的凝结在一处尽数让金锋那里冲去。
空气中仿佛形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笼罩着金锋这个邪魔,势必要将金锋碾压成灰。
弥陀经佛声滔滔谒语滚滚,威穆重重叠叠,如同钱塘潮涌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尽数打在金锋那单薄赢痩的身躯之上。
金锋却是毫无半分动摇,孤寂绝傲的挺立在那里,将所有人的眼帘全部填满。
坐在那最中间、年纪轻轻便自成为佛门至高的云海遇大师绞尽脑汁都猜不到金锋来这里的企图。
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者绝对的不善。
难道……
顷刻间,云海遇就变了颜色。
略略偏头,自己的秘书立刻上前深深弯腰,脑袋垂在自己的胸前。
听了云海遇的一番吩咐,自己的秘书弟子立刻弯腰行礼。即刻走到下一位大上师身后一阵的轻语。
听到传音的刹那间,众多大师们嘴角狠狠抽搐,随即恍然大悟。
跟着,大师们纷纷将自己手里价值数万的老山檀香佛珠、价值巨万的绿奇楠沉香持珠、价值巨巨万的老蜜蜡手链、价值无数个巨巨万的翡翠佛珠全部抹了下来揣进自己的腰包中。
这个天杀的瘟神,又他妈来打秋风吃大户了!
一时间,整个观音殿数念佛珠的声音一下子就小了许多。
侍奉云海遇的沙弥秘书带着几个未受满足戒的沙弥齐齐出门去往另外一个地方。
那地方是独乐寺行宫,建于乾隆十八年。又称乾隆行宫,是清代皇帝去东陵谒陵途中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