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着可笑,不过天下万物当中,只有猪的内脏和人最像。当天晚上,商队头目敲开了税吏家的大门,将周围三十里之内所有养猪、贩猪和屠户的名单弄到了手里,派出十几个人连夜去查。
天亮的时候,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伙计陆续回到了客栈。收拢消息之后,并没有发现有大量收集生猪的迹象。而且三天之内,汉中城周围所有的屠户也只是宰了二十头猪,加一起还不到货栈死人的一半。
既然数目都对不上,那么说明并不是想姬牢所说那样有人用猪心换的人心。虽然死了不少人,不过只要不是这么诡异的事情,商队头目的心里便多少还会安稳一点。
天亮大亮之后,商队所有的人都被官府的差人带到了发生命案的货栈当中。等了半晌之后,汉中郡守坐着官轿赶了过来。本来这样的凶案不用郡守大人亲自跑一趟的,只是平时吃了泗水号的太多,也知道泗水号养了半个朝廷(另外半个是皇后贾氏一族),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郡守对付了得。现在他们货栈的人一夜之间都死光了,不查个清楚的话,一旦泗水号两位东家以为他在当中有什么古怪,弄不好下次再有杀成一个不留的地方就是他那座官衙了。
郡守老爷姓周,是个三十多岁的矮胖男人。下了轿子之后,便被满院子的血腥之气熏的作呕。周郡守掏出来丝帕捂住了口鼻,皱着眉头被衙役们簇拥着进到了货栈之内。
在差役头目的讲解之下,周郡守在货栈当中粗粗的转了一圈。昨晚的死人已经都被安置在库房当中,周大人并不敢进去查看。随后马上便退出货栈,坐在早已经搭好的凉棚之内,将昨晚发现凶案的商队一行人都叫了过来。向他们询问昨晚看没有看到什么刻意的事情。
商队头目和昨晚先冲进去的几个伙计,将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和郡守老爷说了一遍。说完之后,郡守的幕僚走到了周大人的身边,在自家大人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幕僚说完之后,周郡守便哼了一声,说道:“胡闹!尸单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说改就改?仵作是干什么吃的?案发时间也会弄错吗?”
幕僚陪着笑脸说道:“他天天和死人打交道,晚上难免要多喝两杯壮胆。昨晚可能是喝多了几杯,眼一花看错了尸身上面的变化。老大人看在他平时还算办事可靠的份上,再给这仵作一次机会。”
说话的时候,幕僚已经笑嘻嘻的将另外一份尸单放在了周郡守的面前。没有想到的是,周大人看到这份尸单之后大怒。“啪!”的一声拍了桌子,指着尸单说道:“你还替他说情?自己去看……昨晚的尸单上面写着人死半日,现在他改了人死十余日?还内脏均以溃烂!你说说,他说的是人话吗?”
幕僚和周大人说话的时候,商队头目忍不住说了一句:“大人,尸单上说人死了十余日?不可能!我等昨晚亲眼看到的,货栈之人刚死不久。尸体未腐绝不是死了十余日的样子……”
“放肆!我与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小的草民插得什么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幕僚被郡守大人教训了一顿。脸色正难看的时候被商队头目打断,当下将这口气都撒在了商队头目的身上。
幕僚还想要训斥的时候,被自家老爷一把拉了回来:“你说的,人家为什么说不得?泗水号的管事,你说!本官与你做主。昨晚看到了什么?一五一十的说……”
商队头目将姬牢叫了过来,说到昨晚这位修士已经提前查过了四具尸体。自己在一旁看得清楚,里面的内脏新鲜,绝对不是溃烂的样子,随后他又让姬牢说了一边。
这位昔日的问天楼主除了猪心换人心那一段没说之外,剩下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不过幕僚还是不死心,冷笑了一声之后,对着这个乞丐一样,自称是修士的男人说道:“官差未到之前你竟然干私动尸体。想要销毁什么证据吗?你自称是修士,有怎么会知道人死之后的内脏变化?”
现在的楼主似乎已经不会生气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之后,对着幕僚说道:“修士运行先天之气,总要知道气息运行之后,体内内脏、气脉的变化。我幼年便跟随师门前辈查看过活人与死人的内脏有什么不同……”
说完几句之后,姬牢转身又对着周大人说道:“大人,请让在下再去查看死尸的变化。看看与昨晚有什么不同……”
本来这样不合规矩,不过周郡守以为姬牢是泗水号的修士。验尸的活他们在做最好,起码能把自己摘出去,泗水号报复的话别赖上自己。当下周大人也不理会幕僚,对着姬牢说道:“这位修士你尽管去查,本官与你做主。班头你给修士一张尸单,让他也填写一份。”
有了郡守老爷的话,当下也没人再敢阻拦姬牢。当下,楼主和商队头目一起被带到了仓库当中,见到了几十具盖上了芦席的尸体。还没查看一股浓烈的腐臭气味已经窜了过来,带着他们的官兵让二人进到仓库之后,便一个人出去大呕起来。
随便找出来一个,尸身上面已经溃烂的不像样子。姬牢不理会表面的溃败,直接查看伤口里面的内脏。果然好像刚才幕僚说的一样,腹部的内脏已经液化。完全分别不出来什么是什么,更别说人心和猪心那一点细小的区别了。
一连查看了两具尸体,都是高度的腐败。随后又找出来昨晚查过的一具尸体,也完全不一样了。掀开腹部的伤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