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十分,余杭城虽没有宵禁,但此时却也都以万籁俱静。
钱半城坐在马车里半眯着眼睛,静静的听着驾车的管家娓娓道来,几年不在余杭城,猛然间再次回归故里,似乎却物是人非。
“自五月林家三位从事失踪之后,林家家主林子淼于两个月前病死,林雨轩并没有站到台前,反而是他的妹妹林云裳继承了家主位。”
车外的管家语气波澜不惊,只是安静的说着余杭城最近的大事,而城内的钱半城微微挪了挪身子,似乎对这个消息颇感意外。
“这小子怎的如此不济事,居然还轮得到一个女子抛头露面。”钱半城一边喃喃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搔了搔自己的肚皮。
车门外的管家仿佛没有听到钱半城的牢骚一般,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城东的赵家……”
管家话刚说了一般便被钱半城打断,这个近五十岁的肥胖男子不耐烦的说到:“再给我说说林家,对了,那林家的小娘长得如何?”
管家顿了顿,轻声回道:“中上之姿,习武之后越发水灵。”
钱半城咂了咂嘴,似乎在品尝着什么味道一般,接着竖起几根手指盘算起来。
“习武之人皮肤虽然粗粝了一些,但却胜在禁得住花样,况且又是林家女和林家现任家主,这要加分。只可惜是个中上之姿,也罢,如果算上林家的宅院产业倒也不委屈我。”
车门外的管家皮笑肉不笑的奉承到:“那就提前恭喜老爷了?”
钱半城轻哼一声,也就是这位管家,若是换做旁人敢这般奉承,那非扒了他的皮,然后做成天灯不可。
钱家的车马皆是奢华的物件,车头拉车的骏马虽不能一日千里,但却胜在性子温和,行进平稳,不多时便将主仆二人送到了钱宅的府门外。
此时钱家的府门外灯火通明,一帮手中提着灯笼,腰间别着朴刀的凶恶仆人排成了两个长排,当然若不是他们脸上都带着些许惧色,恐怕声势还能强上几分。
“老爷,到了。”马车上的管家轻轻说了句,接着翻身下车,同时伸出一只手撩开了马车的车帘。
接着一个头戴的员外帽的钱半城分离的挤出了马车,伴随着他肥胖躯体的移动,一整辆马车都在跟着他的动作而微微颤抖。
至于两旁边的恶仆们此时更是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钱半城迈步走上了台阶,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扭过头冲着仍站在马车边的管家说道:“明日别忘了送一份聘礼去林家,不用太丰厚,该省则省。”
管家点了点头,接着便继续回头开始收拾起了马车。
钱半城脸上带笑的走进了钱宅的府门,而府门内便是富丽堂皇的宅子,那里金雕玉琢,珠光宝气。
次日天明,林云裳一大早便又埋头在了武房里,无奈的林雨轩只能放下古戒中的典籍,坐在正厅里处理一些家族的琐碎事物。
“少爷。”府中的一位丫鬟来到了林雨轩的身旁,轻柔的招呼一声。
林雨轩并未抬头,只是仍瞧着账本上的东西同时回道:“怎么了?”
“门外有人拜访,说是钱家的人。”
“来了几个?”林雨轩随口问了一句,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来了五六个人,领头的自称是钱府的管家,他们还赶着一辆马车。”丫鬟小心翼翼的答道。
林雨轩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又翻开另一个账本小心的比对起来,在他身旁的丫鬟得不到回复自然也不敢挪步,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着。
等了片刻,丫鬟的一双美目也忍不住偷偷打量了起来,林家现在掌权的这位少爷可比上任家主英俊得多,尤其是书读多了以后,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种书卷气,活像是那才子佳人的小说里走出的主人公一样。
而后林雨轩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落笔在账本上勾画了一下,吹了吹墨迹,才对身旁的丫鬟吩咐道:“这个交给账房,告诉他我圈上的那笔账再好好看看,另外告诉钱家的人走吧。”
小丫鬟回过神来红了下脸,赶忙应声接过账本便离开了。
林雨轩再次掏出了古戒中的典籍,这本在第二层发现的《根骨之论》比起前一本《经络要术》更加晦涩难懂,解读起来的难度更是如同断崖式的上升,林雨轩花了两天的时间目前也只是吃透了开篇的导言而已。
另外《经络要术》方面虽然林雨轩以全盘吃透,但目前却仍少不了银针的辅助,若想靠指力完成封穴或者激穴的法门,林雨轩非得有内力在身或者有如同磐石般的躯体不可。
林雨轩捧着书没看多久,府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喧嚣,林雨轩皱了皱眉,想来估计是钱家的人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所以故意大声喧哗试图引诱自己露面。
林雨轩将典籍收好,接着缓缓的走到府门前开口说道。
府门前,五六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扯着嗓子嘶吼着,口中无非是一些林家小儿目中无人之类的话语,而领头的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则默不作声,只是冷眼瞧着林府的牌匾。
至于那位小丫鬟此时正红着一张脸站在府门下,一张小脸上又是气恼又是担忧,十分为难。
“何人喧哗?”林雨轩迈步走出了府门,轻声说道。
小丫鬟一见到林雨轩便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但一想起自己没有能够赶跑门口的这样人又有些羞愧,只是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少爷。”
那管家听到丫鬟的声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