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小家子气,他所牵挂的只有他的小家,大梁眼看着就要发生大变故,王彦心里最担心的还是远在忻州的王府。
回家之后,王彦用汉语拼音写了一封信,将他知道的所有情报都写在里面,让贺雨珊转达给王老爷子,让老爷子早做准备,汉语拼音当世只有自己跟贺雨珊能看懂,所以王彦写的无所顾忌,也不怕信落到他人手里。
信写好,王彦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忻州。
信发出后,王彦还是不放心,又给白宫莎写了一封信,拜托她帮忙照看好王府,来日定会报答,写完信后,王彦看着信,犹豫半晌,还是把信寄了出去。
在距离祭天礼还有三天的时候,王彦住进了洛阳城天策府营,转眼间,明日便是祭天之礼。
帝后前往东山祭天,共有三万大军护卫左右,其中有一千精锐贴身保护帝后安危,王彦便是这支千人精锐的头领。
天不亮,王彦就带着一千全副武装的精锐甲士在宫门前等候。
丑时刚到,宫门便开了,无数禁军护卫着一辆马车从宫门里走出。
王彦跟禁卫做了交接,甲士分开,马车缓缓驶入至中央。
王彦手握盘龙,胯下赤兔,行在最前,全副武装的王彦,威风凛凛,气场十足。
从南门出城时,天色还是漆黑一片。
三万大军守在城门外,带队的是十方无敌,三万甲士队列整齐站在他身后,*肃穆,杀气腾腾。
王彦带队进到中央,在三万甲士的护卫下,朝东山进发。
东山在洛阳城东面五十里处,祭天礼的时间是三百年前就定下的,午时开始,要在午时之前登上山顶祭坛,还要预留出登山的时间,全军基本上是在小跑着行进。
祭天礼是大礼,容不得半分亵渎,所以一路上气氛非常严肃。
王彦拉下面甲,掩盖了神情,因为他的表情跟甲士脸上的凝重对比过于强烈。
徽宗皇帝跟皇后乘坐两辆马车,徽宗皇帝的马车在前,皇后的马车在后,徽宗端坐在马车中,透过纱帘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王彦的背影,对王彦,他喜欢到了骨子里,从那日王彦宣誓效忠他之后,他对王彦的关注就一直没有停下,王彦的表现他都一清二楚,如今他已经成为十方无敌的女婿,他从王彦身上看到了重掌大权的希望。
皇后的马车在皇帝马车的正后方,皇后同样端坐在马车里,闭着双目,月娥在一旁摆弄香炉,用团扇轻轻扇着香气。
五十里路,是地图上的直线距离,真正算下来,足有七八十里路,足足走了近四个时辰,才到东山山下。
因为是祭祀重地,所以东山之上常年有禁军护卫。
上山下山只有一条路,三万大军分成两队,一队守在山门前,一队在周围巡视。
高季搀着徽宗下了马车,月娥搀着皇后下了马车,徽宗走在前,皇后跟他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驻守天坛的禁军都是世代世袭的军人,从祖上就开始守卫这处祭祀重地,山上的道修缮的非常宽,容得下两辆马车并行。
山上下来一位礼官,他祖上就是掌管祭天礼仪的,带着一队人,在山门口处摆好香案,先是让皇帝上香,然后又念了一大段祭祀表文,才让守门的禁军把路让开,迎帝后上山。
王彦带着甲士,紧跟在帝后身后,一齐上了山。
东山的山道同其他名山不同,别的山是沿着边修的,一边爬一边饱览风景,东山则不同,是从山的正中央开凿出来的山道,走在上面,两边皆是石壁,只有头顶上的一线光亮。
距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爬到了山顶,东山本就是一座矮山,山顶很是宽广。
山顶中央建着一座十丈长宽,三丈高的祭坛,祭坛四周摆满了祭祀物品,油灯、香炉、彩旗等数不胜数,祭坛墙面上刻满祭文。
祭坛台阶处立着一面大旗,上书‘天坛’二字。
大旗下面摆放着香炉烛火,规模比刚刚在山下的要大上一倍多,十位穿着玄衣的礼官恭敬的站在香案前,皆双手前托,手里拿着一卷卷轴。
帝后来到香案前,跪在蒲团上,从最右侧的礼官开始,展开卷轴,读诵祭文。
帝后跪,在场之人,除了十位礼官,进阶跪下。
祭文听起来既繁琐又绕口,内容倒不难听懂,先是赞颂了一番祖上功绩,而后又拍了一番上天马屁,最后告诉皇帝恭敬上苍。
王彦的注意力并不在祭文上,他提高了警惕,刚刚上山后就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敌意,很可能是行刺帝后的刺客,他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礼官念完祭文,帝后对天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缓缓站起身,接过礼官递来的祭文,绕过香案登上祭坛。
王彦挥手,萧峰带领甲士将天坛围住,一千人,足足围了四层。
王彦一人跟在帝后身后上了祭坛,目光扫了一圈站在山顶边缘处的禁军。
皇子托着祭文走上天坛,高季跟月娥没资格上天坛,只能在下面等候。
天坛上什么摆设都没有,汉白玉的石面泛着白光,太阳马上就要到头顶。
王彦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盘龙在萧峰手里,王彦的手紧紧握在佩剑柄上。
礼官看着日晷,当阴影位于正中的刻度上时,礼官高声喊道。
“午时已到!陛下宣读祭文!”
徽宗皇帝缓缓展开祭文,刚要诵读。
轰隆隆!
山道处传来一阵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