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回禀完事情,吕三郎琢磨了下,转去营地。
不想娄大不在。
待到天色擦黑,吕三郎的耐心降到平生的最低点时,娄大才姗姗归来。
“你这是躲去那个旮旯哭去啦,”看到娄大瞬间,吕三郎的情绪顿时喷泄出来。
娄大面色变了几变,最终归于平静。
“你找我有事?”
吕三郎哼了声,道:“没事不能来啊?这是你家?”
娄大忍耐的把视线从他身上滑过,道:“行,那你继续,我还有事,就少陪了。”
他探头去营帐,叫了程二,转身要走。
“哎,你等会儿,”吕三郎一把扯住他。
娄大转眼看他。
吕三郎甚是不自在的咳了声,道:“城主和谢长史人都很好,些许小事,他们不会往心里去的。”
娄大一头雾水。
“你在说什么?”
吕三郎瞪起眼睛,道:“说人话,你听不懂是不是?”
他甩开娄大的手,大跨步走了。
娄大呆了一瞬。
真的好想好想揍他。
怎么办?
程二从后面过来,道:“队正走吧。”
娄大转头,一脸凶光。
程二唬了一跳,道:“怎么了?”
娄大恢复平常神情,摇头,道:“跟我去趟云来酒楼。”
程二诧异,道:“你去那儿作甚?”
娄大将柳福儿和谢大的话转述一边,又道:“城东几个挂在符家的掌柜都答应离开,你姐夫不是在运来酒楼帮厨吗?让他帮我引荐一下。”
“你这怎么还跟符家杠上了?”
那可是连跺脚都不用,就能轻易碾死他们的人家。
程二脚有点软。
娄大扯住他,道:“不是我杠上,是他们跟城主,跟谢长史杠上了。”
他放低了音量,道:“你别忘了,符家人遇袭之前,长史可是出了城的。”
程二神情一凛,闭嘴不语。
娄大头一摆,道:“赶紧,再过会儿就该宵禁了。”
两人随即加快步子,往城南行去。
府衙里,柳福儿收拾案几上的公文,准备回去
转眼见谢大那边还亮着灯,清瘦的身影落在窗子上,偶尔低头,似乎在写着什么。
长时间端坐,腰际一阵接一阵的酸痛。
柳福儿痛苦的伸了懒腰,道:“时辰不早了,回吧。”
谢大抬起头,复又起身,打开门。
“你先回吧,我把手头的这点做完就回。”
柳福儿摇头。
瞧她这运气,随便一捞就划拉着个任劳任怨,加班加点,又严格执行今日是今日毕原则的好下属。
查漏补缺是常态,偶尔兼职敲闷棍,捎带还给库房添加点收入什么的。
这么能干的属下,得好生爱护才行。
回到府里,柳福儿盘算了下日子。
派出去的人这会儿也该到贺州了,也不知到底情况如何。
而此时,正在贺州查探的两人正跟着人潮看十里红妆。
待到新嫁娘的船队缓缓驶远,两人面面相觑。
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他。
为什么这种事要被他们遇到?
这到底要怎么回禀?
两人欲哭无泪,酝酿许久,才把消息传回去。
娄大接到信,片刻也不敢耽搁,急忙往城主府奔。
柳福儿才要准备安歇,听闻来了消息,急忙让赤槿去拿进来。
打开竹筒,将信看完。
柳福儿幽幽叹了口气。
赤槿见她这般,顿时预感不好。
她道:“莫不是那位宋娘子还在等长史?”
柳福儿摇头,道:“人家如今都是韩宋氏了。”
“那就好,”赤槿露出个发自心底的笑意,道:“这样十娘子也就不会伤心了。”
柳福儿却没有半点喜色。
“你高兴的有点太早,”她道:“咱们看谢大郎一表人才,温文尔雅,是最佳夫婿的不二人选。”
“可在那些娘子的亲人眼里,那可就未必如此了。”
她道:“便是没有双亲,没有亲族这一条,就足以让人犯嘀咕了。”
赤槿微微皱眉。
柳福儿道:“当然,阿娘和阿耶素来不看这些旁枝末节,但该说的也还是要说清楚。”
柳福儿坐去梳妆镜前,梳拢头发。
赤槿赶忙过去帮忙,很快挽了个发髻。
柳福儿便立刻往司空八郎的院子行去。
赤槿跟在后头,瞧着柳福儿越走越快的步子,暗自嘀咕。
不论娘子嘴上说得多么漂亮,这心里大抵也是没有底的吧。
院门口,守门的婆子正准备关门。
见柳福儿过来,忙行礼问安。
柳福儿略一点头,问:“大兄和阿嫂可歇了?”
“还不曾歇,”婆子说着拉开了门,引柳福儿往里行。
候在门边的丫鬟则赶紧向里禀告。
柳福儿行到甬道中央,便停下来,转而去一旁的花架下。
婆子赶忙拿来软垫,垫在下面。
喝了小半杯甜浆,司空八郎一身常服出来。
“这么晚了,怎滴过来了?”
“可是有事?”
司空八郎说话坐定。
柳福儿嗯了声,道:“十娘的事,阿娘和阿耶可有打算?”
司空八郎看她,道:“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柳福儿笑了笑,道:“十娘正当花信之年,我有心从中牵线,只不知家中是否另有安排。”
司空八郎目光一闪,道:“你说的人该不会是谢大吧?”
柳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