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离开后,嘉怡已在店内怨念了至少一炷香的时间,以至于周长青不得不一边忙着收拾店内,一边安抚她的情绪。“师父,你干嘛放走他们!”嘉怡一脸不满。
周长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声音里有些疲惫,“常言道,和气生财,咱们做生意的人,总得微笑待人,你说是不是?”
“我才不管!他竟然敢打你!回去,我就把香囊丢了!真是太可恶!”一想到昨天还把香囊拿在手里把玩,嘉怡便直嫌恶心,连连拍手,想要将手中残留的香气祛除掉。
“周师傅,你还好吧?”与嘉怡不同,昭文太子更关心周长青的伤势,“刚才,有磕着碰着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始终觉得周长青虚弱得有些异常。
“不碍事,老毛病。”周长青下意识地拉动着衣角,想要遮挡住胸前的伤痕。倘若,被嘉怡发现身上还残留着过去的旧伤,以她的性格,定是要将金眉找回,算一算旧账。“真是抱歉,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周师傅为人和蔼可亲,又不失英雄气度。我终于能理解,为何嘉怡妹妹如此钦佩你。”昭文太子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周长青行晚辈对长辈的礼节。
“师父!你真的没事吗?”嘉怡有些担心,赶紧扶着周长青坐下,站在他的身后,替他轻轻地捏着肩膀,“你就不该拦着我,早知道,我就手下不留情。”
“哈哈,郡主,你记得,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周长青不像对晚辈的谆谆教诲,倒像是朋友之间的自然交流,只在言语中,带着两三分对嘉怡的提醒。
“是,师父说的都对。”嘉怡瘪了瘪嘴,将满满的不高兴全都写在脸上。
嘉怡的这些样子,都是昭文太子在学堂内见不到的存在。看到她挺身而出,为周长青出头时,有那么一瞬间,在他眼里,她长大了。
她知道,保护要保护的人。
“雨停了,你们赶紧回去吧,若再迟一些,被人看到,可就不好。”周长青起身,拍了拍嘉怡的双肩,叮嘱道,“下次,可不能再这般顽劣。太子殿下始终是太子殿下,你可不能失了身份与分寸。”
“不碍事的啦,是吧,昭文哥哥。”嘉怡听不懂周长青的画外音,只当是平日里耳朵听得起茧的一般叮嘱。不过,是该回去了。“那师父,我们走啦,下次再来看你。”
“路上小心。”周长青微微起身,目送二人离开。
但当二人离开后,憋了许久的一口鲜血,猛然间从口腔内喷出,若非走进仓库的小莫及时发现,周长青便是要昏迷倒地。
“周师傅!你还好吗?”小莫哪里见过这一幕,慌得连手臂都在不停地抖动。
“老毛病犯了,不碍事。”周长青忍住强烈的眩晕感,连说一句话,都得时断时续。他向小莫摆了摆手,吩咐道,“替我倒一杯热水,以及,这件事,不可以告诉其他人。”
怕是,旧伤犯了。
周长青捂住疼痛难忍的胸口,脸色苍白。
嘉怡自是不知道周长青身有旧疾,她只拽着昭文太子的衣袖往回走,“怎么样,师父人不错吧?”语气里,有三分得意,甚至,还不忘吐槽,“可比太傅强多了。”
提到太傅,嘉怡的脸色总是不自然。在她眼里,学堂不是痛苦的地方,只是因为有太傅的存在,才显得痛苦万分。若是,换成周长青,那她定是每天都能高高兴兴。
“也不知道,太傅最近在忙什么。”昭文太子压低声音,与嘉怡吐露着心事,“按理,他得和我商量一些具体事项。但,他总是很忙。”
“也难怪啦,太傅第一次操办,或许是得尽心尽力吧。”一想到太傅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作风,嘉怡便轻而易举地推算出他现在的忙碌程度,“不提他,一提他我就不高兴。”
“好,那就不提。”昭文太子顺着嘉怡的心思,转移着话题。太阳渐渐立在正空,驱散着清晨小雨带来的微凉。与嘉怡并肩而行,似乎,是一件值得深刻记忆的事情。
“我送你到哪里呢?是回府,还是直接回宫?”站在岔路口,嘉怡挠了挠小脑袋,歪着头,疑问道,“不过,你穿这身衣服,应该不会被太监们认出来吧?”
“那还是先回丞相府吧。”昭文太子想了想,指了指其中一条路。若是直接回宫,那得让嘉怡一个人回府,他,也是不会放心的,“走吧。”
回到丞相府,一切正常,直到卫管家亲自将昭文太子送回皇宫门口,嘉怡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呀,好险,我还以为会被其他人发现。”
“郡主妹妹,你可别再做类似的事情,我这心,悬了整整一个上午。”柳絮连连拍着胸脯,故意做出一副惊骇不已的夸张表情。
“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当嘉怡说出这句话时,不只是柳絮,连带着身旁的其他小厮们,也不由得笑出声。一个从不把规矩与分寸看在眼里的人,却说出这般话,可真是好笑。
若不是被嘉怡狠狠地瞪了一眼,柳絮只怕会一直笑下去。
“算啦,随便你们吧。”嘉怡只好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们呐,可真是皮糙肉厚,说,是不是欠揍?”一提到这里,她猛然想到壮汉,继而怒意十足,“柳絮姐姐,昨日那香囊,你可帮我收着?”
“挂在房间内的书架上。”面对嘉怡突如其来的提问,柳絮不明就里,只低声回答道。但她分明从嘉怡的态度里,
“拿出去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