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怕事怕麻烦的毛病又犯了……
苏哲便笑道:“二叔先别急,我这不是还没答应么,就是想跟大家伙商量商量,二叔倒是说说,天子怎么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了。”
“这还用说以,你看看那董卓就知道,他手握着天子,却招至了关东十八路诸侯共讨,最后生生被那孙坚打的弃了洛阳,逃回了关中,你想啊,天子若是来投靠了咱们,那咱们不成了众矢之的才怪,到时候四面八方的诸侯来围攻,就凭咱们区区一个南阳郡,能吃的消么。”
苏飞口吐着唾沫星子,把利害关系说了一大通,听起来倒也算在理,把周仓听的是一哆嗦。
“苏郡尉此言差矣,天子可不是什么烫手的山芋,而是一块无价之宝!”苏飞话音未落,李严便站出来反对。
苏飞一怔,不悦的质问道:“天子怎么就是块无价之宝啦?”
苏哲也不发话,笑看向李严,饶有兴趣的听他怎么解释。
李严遂道:“天子乃大义所在,有了天子这面旗帜,公子就能名正言顺的吸引天下英才前来效忠,还能打着天子的旗号征讨四方,挟天子以领诸侯,说白了,天子就是一件能让公子在短时间内,从弱小变成强大的无价之宝。”
不愧是刘备看重的托孤重臣,这份政治见识,远胜于苏飞啊……
苏飞心中暗赞,却又看向苏飞,说道:“我说二叔啊,你听听正方这话,似乎也很有道理啊。”
“有啥破道理啊!”苏飞把手一摆,“就算天子是块宝,就算把天子弄到手了,能有那么多的好处,可你能守得住这块宝么,到时候四面八方的诸侯来抢,只怕你还没从天子身上挥到半点好处,就已经被天子拖累死了。”
“是哦,二叔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正方你怎么说?”苏哲又看向了李严。
李严却一脸自信,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关东诸侯合讨董,乃是出于公义,而眼下各路诸侯皆露出了本性,都在忙于争抢地盘,彼此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再也无法象上一次那样,联合起来进攻南阳,来夺取天下。”
顿了一顿,李严接着分析道:“而这些诸侯之间,彼此还矛盾重重,虽然我们仍然弱小,却可以利用诸侯间的矛盾,合纵连横,彼此钳制,让他们谁也没办法全力来争夺天子,我们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借着天子的旗号扩张实力,等到我们有足够大的地盘,足够多的兵马之时,还会忌惮四周那些目光短浅的诸侯们吗?”
李严洋洋洒洒一番分析,把苏飞说的是哑口无言,愣怔了半晌后,方才结结巴巴道了一句:“好……好像也有道理哦……”
争辩到此结束。
苏哲“啪”的一拍案几,欣然道:“既然天下前来依靠,有这么多的好处,我有什么理由拒绝,我这就答复那董嫣,天子和皇后想来我南阳,让她们尽管来便是。”
李严松了口气,看了苏飞一眼,眉宇中透着一股得意,显然他的提议被苏哲采纳,让他极有成就感。
苏飞虽然不再反对,却依旧是一脸忧心忡忡,担心未来会南临巨大的变数。
这时,苏哲的豪气却是一笑,嘴里嚼一颗蚕豆,掠起一丝诡笑,“不过正方你的说法却要改改,‘挟天子以令诸侯’多难听,咱们那叫‘奉天子以讨不臣’。”
李严一怔,旋即省悟,不由也笑了。
“好啦,既然这么定了,大家伙就都打起精神来,好好给我厉兵秣马,坐等天子这块无价之宝,自己送上门来吧。”苏哲大手一挥,豪气弥漫。
众属下当即告辞而去,各行其是。
李严看着苏哲那副从容自信的气势,忽然间心头一震,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等众人散去后,李严才上前问道:“公子,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莫非公子从一开始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只是借我们这场争执,让我道出公子你的意思不成?”
“没有啊,哪里有这回事。”苏哲摇头否认,笑道:“这明明是你李正方的提议,你自己的功劳,何必要推给我呢。”
李严便也拱手笑道:“属下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公子没什么吩咐,那属下就告退了。”
李严告退而去。
苏哲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脸上笑容隐去,却是喃喃叹道:“心里边知道就行了,又何必说出来呢,这个李严啊,聪明是聪明,就是太喜欢张扬显摆,他日你我能不能共富贵,就看将来我是不是还有现在这样的气度,能忍得了你了……”
……
入夜。
太守府密室,酒得四溢,一案小宴已摆好。
苏哲闲坐于上,浅品着美酒。
脚步声响起,一袭倩影款款而入,映入眼帘,却是董嫣到了。
“董小姐来啦,快快上坐。”苏哲直起身来,向她点头示意。
董嫣跪坐下来,明眸看了一眼案上酒菜,笑问道:“看苏太守这意思,莫非已经做出决断,这杯酒喝过之后,就要给我答复了。”
苏哲一笑,不答,却反问道:“在我答复之前,我想要小姐给我一句实话,皇后娘娘她到底是真的想来南阳依靠我苏哲,还是另有所图。”
董嫣先是一怔,接着正色道:“苏太守这是哪里话,我在这里可以向苏太守保证,娘娘她确实认为苏太守是个忠臣,才力劝天子前来依靠苏太守,别无他意。”
苏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却忽然间不说话,只默默的斟起酒来。
董嫣的素手却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