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昏暗,耳边静寂无声,除了丝丝缕缕的呼吸声外,就只有蝉儿吱吱呀呀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吕蒙策马前行,目光时刻注视着左右,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沿途并无魏军的身影,前方火光闪烁,魏营已近在眼前。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显然苏哲中了他的诈降之计,兵马都集中在了南门一线,却不知他已率领着他的全师,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了东门。
只要攻破眼前那座魏营,他和他的七千兵马就能顺利的突破魏军防线,逃往鄱阳以东的山中,实现一场精彩的突围战。
吕蒙眼中流转着一丝兴奋。
这一战若是能成功,不但能突围成功,还将是他与苏哲交锋以来头一次的胜利。
毕竟,能让战无不胜的魏王吃到点苦头,得有多不容易,足以令他的名字,再度为天下人议论。
不知不觉中,七千江东军已潜近苏营,放慢了脚步。
吕蒙远远扫望魏营,借着火把的光线,清楚的看到魏营一切如常,除了正常的巡守士卒之外,看不到多余的兵马。
“吕都督,看来苏贼果然毫无防备啊。”身边的潘璋难掩兴奋。
吕蒙点点头,拔剑在手,大喝一声:“传令下去,全军尽出,一鼓作气给我突破敌营!”
潘璋战刀一挥,大喝道:“给我杀——”
“杀——”
“杀——”
七千江东军如困兽一般发出怒吼,杀声打破了黑夜的沉寂,震动天地。
潘璋策马当先冲出,七千江东军如潮水般紧跟而上,铺天盖地的向着魏营袭卷而上。
“敌军袭营!”
“快去禀报魏王。”
“鸣锣示警——”
魏营值守的士卒们立刻惊警,一时叫成一团,锣声也随之而起。
为时已晚。
江东军来势太快,转眼间便漫过了壕沟,冲破了鹿角,直扑营门而去。
伴随着一声“咔嚓嚓”的巨响,营门轰然大开,塌倒在地上。
潘璋一马当先冲入破碎的大门,率领着江东军,如潮水般灌入洞开的营门,直扑魏营腹地。
而值守的魏军士卒不足八百人,面对江东人的突袭,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全面溃散,望风而逃。
潘璋则率领着大军,破营而入,一路突入魏营腹地,要打穿魏营,从东面营墙杀出去。
魏军似乎都还在熟睡中,并没有被惊醒,沿途所过的营帐,都不见有魏军杀出来。
潘璋几乎是畅通无阻,出奇的顺利,眼看着就要杀到中军大帐处。
跟随于后的吕蒙,却来越却觉的不对劲,望着四周空荡荡的营帐,眉头越凝越深。
突然间,他勒住了战马,大喝一声:“停止前进,全军立刻撤退,给我撤回鄱阳城去!”
他终于看出了破绽。
苏哲就算是中了他的诈降之计,把大多数兵马都调往了南门一带,东门一带也不可能空虚到这等地步,几乎毫无半点阻拦。
除非,苏哲已看穿了他的诈降,料定他要从东门突围,在这里早就布下了埋伏。
惊觉的吕蒙,背上浸出了厚厚一层冷汗,拨马转身,第一时间就要撤逃。
七千正在狂奔的江东士卒,只有半数被他这一嗓子吼叫给惊住,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潘璋却杀红了眼,只顾策马狂奔,哪里听得到他的命令,只顾纵马狂奔。
呜呜呜~~
突然间,黑暗的那一头,响起了肃杀的号角声,刺破了天际。
原本黑暗的夜色中,陡然扬起了无数火把,将头顶的天空照的耀如白昼。
火光下,数不清的魏军士卒,如神兵天降一般,四面八方的冲涌而出,向杀入营中的江东军展开围杀。
潘璋脸色大变,陡然间勒住战马,惊恐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数千冲昏了头脑的江东军,也纷纷拥挤停下,惊恐的四下扫望,陷入了惊惶混乱之中。
伏兵!
魏军的伏兵!
“怎么会这样,那苏贼不是中了诈降计,兵马全都调往了南门么,这里怎会有伏兵?”
潘璋吃惊的看着眼前涌上来的魏兵,惊到目瞪口呆,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吕蒙却飞奔上来,皱着眉头大叫道:“我的诈降计被苏贼识破了,我们中了他的将计就计之策,速速撤回鄱阳城才是。”
潘璋心头一震,蓦然间省悟过来,惊愕的望向前方,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正前方,魏军的阵势却如浪而开,一道身着金甲的耀眼身影出现在了前方。
是大魏之王苏哲。
他勒马傲立,手扶倚天宝剑,讽刺的目光俯视着眼前惊慌失措的敌军,冷笑道:“吕蒙,潘璋,你们以为你的雕虫小技能瞒得了本王么,真是笑话。”
吕蒙和潘璋身形一震,心头刹那间涌起无尽的悚然,整个身体仿佛坠入冰渊,完全被苏哲的威压气势所慑。
苏哲却马鞭一指,冷冷道:“吕蒙,潘璋,本王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下马投降,饶你们一命,否则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吕蒙心头一震,眼上掠起深深惧色,一咬牙,转身就要逃走。
潘璋却站在原地不动,怒目瞪向苏哲,手中战刀已然握紧,一身杀机滚滚狂燃而起。
“苏贼,竟敢小瞧我江东儿郎,我宰了你!”
一声困兽般的怒吼,潘璋非但没有逃走,反而纵马舞刀,向着苏哲所在杀了上去。
他是见苏哲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