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脸色一变,无不低下了头,面露犹豫之色。
谁都知道鲁肃话的意思。
所谓留下来坚守柴桑,实际上就等于牺牲自己,换取孙策和主力大军撤退。
因为谁都知道,一旦柴桑变成孤城,被苏哲围困,下场只有一个。
城破人亡。
从他们听闻的关于苏哲的所有围城战,还没有一例能成功守住的例子,无不是被苏哲攻破了城池。
这些江东猛将们,自然没有信心,去打破苏哲攻无不克的神话。
孙策回头扫向了众人,看到的却是一张低垂的头,所有人都不敢正视他,没人铤身而出。
孙策失望了,眉头紧皱,正要发火。
“我留下!”
就在这时,众人中却发出一个决毅慷慨的声音,一名年轻的小将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是凌统。
孙策松了一口气,阴沉的表情变成了欣慰,一拍凌统道:“关键时刻,还得看公绩,好,我就给你三千兵马去守柴桑,你放心,我一定会收拾兵马,卷土重来。”
凌统没有过多的慷慨,只是向着孙策深深一躬身拱手,所有的信任都在无言之中。
孙策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时间再多说,拨马转身便走。
众将不敢迟疑,纷纷跟着孙策而去。
鲁肃也看过凌统一眼,以敬佩的表情向着他一拱手后,方才无奈的叹息一声,拨马而去。
凌统目送着孙策远去,暗暗一咬牙,率领本部三千兵马,望柴桑城而去。
残破的两万不到江东军,一路望风而退,逃往了柴桑城东粮营,争先恐后的抢上战船,逃往江上。
苏哲紧跟着便率军杀到,先命甘宁等率步军水军围住柴桑城,接着亲率骑兵军团,一路追向东面水营。
当他率领着铁骑军团,浩浩荡荡的杀入水营时,大多数的敌方败军已逃上了长江,只留下千余不及上船的士卒,还有堆积如山,来不及烧掉的粮草。
杀!
苏哲毫不留情,铁骑辗过,将残存的一千多江东军,杀了个鬼哭狼嚎。
正午时分,这场杀戮终于结束。
魏军将士们聚集在江边,向逃上长江的江东军们,肆意的大骂,尽情的耀武扬威,享受着胜利者才有的得意。
苏哲望着逃入江上的敌军,冷笑道:“柴桑已失,江东门户大开,孙策,你就那一隅之地,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这时,胡车儿飞奔而来,扛着一大袋粮草,兴奋的叫道:“魏王你快看,这水营里边全是粮草,至少也有四五十万斛,咱们这下发啦!”
苏哲眼眸一亮。
这几十万斛粮草,对他来说倒是意外之喜,有了这些粮草,就能大大减轻荆州百姓的负担。
苏哲满意的点头笑道:“很好,今晚咱们就用孙策送给咱们的粮米酒肉,好好的庆祝一番。”
马蹄声响起,老将也黄忠也飞奔而来,兴奋的叫道:“魏王,这一战杀的真是痛快啊,咱们足足斩杀敌军七千之众,至少俘虏了三千多人,这些人魏王打算如何处置?”
“把他们统统放回江东去。”苏哲果断的一拂手。
黄忠一愣,显然理解不了苏哲的用意。
这些俘虏可都是精壮之士,就算不把他们收编为己用,也不应该放回去助长孙策的军力,杀了岂不更干脆。
苏哲看出他的不解,便冷笑道:“不过三千人而已,就算全部收编了也无足轻重,倒不如放他们回去,借他们之口,让江东人知道我们大魏王师的恐怖!”
黄忠恍然大悟,忙赞苏哲英明。
苏哲便留下部分兵马,守御城东粮营,自率铁骑之师,直奔柴桑城。
当他折返而回之时,才得知孙策留下了凌统率三千兵马固守柴桑,摆出了死守孤城的架势。
黄忠等众将斗志正烈,纷纷向苏哲请战,即刻大军攻城,强行把柴桑城夷为平地。
“凌统,守城的敌将是凌统么……”苏哲若有所思,想起了先前刚刚俘虏过的凌操,心中便有了主意。
当下苏哲也不急于攻城,只留全军在柴桑城周围下寨,把这座江东门户,围了个水泄不通。
傍晚时分,各营中肉香弥弥,酒香四溢,到处回响着欢声笑语,得胜的将士们是纵情豪饮,开怀放歌,尽情庆贺这场痛快淋漓的胜利。
中军大帐内,苏哲高坐于上,几杯酒饮过后,下令将凌操押解前来。
号令传下,片刻后,几名亲兵拖着身染鲜血的凌操,押解进了大帐。
扑嗵~~
凌操双膝一软,失神落魄的跪在了苏哲跟前。
没有慷慨,没有激昂,没有愤怒,也没有求死的决然,只有无尽的落魄。
任谁都看得出来,凌操是彻底的被苏哲的智谋武略所震惊,已将苏哲视为神灵一般。
凡人在神灵面前,除了畏惧之外,还能有什么。
“来人啊,给他松绑吧。”苏哲一拂手。
左右上前给凌操松了绑,他却依旧无力的跪在那里,甚至都没有勇气抬起头来,正视苏哲。
苏哲却起身上前,亲自将那失魂落魄的身躯扶了起来,将手中的酒杯端给了他,“喝一杯酒,压压惊吧。”
凌操接过酒杯,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看向苏哲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除了畏惧,惶然之外,还有深深的惭愧。
因为,当初苏哲放他走时,对他没使半点手段,是他自己假装酒醉,偷听苏哲的对话,结果却落入了苏哲给